第十五卷 鎮國鐵衛 第九章 魁星戰五關(第13/17頁)

話聲未畢,猛然間聽得一聲怪吼,宗澤思巴雙腳一蹬,大腳直向門面而來,霎時正正印上胸口,玉川子左右兩手使招,招式全用到了人家背後去了,只聽他哎呀一聲大叫,喊道:“禮!”身子如同破布袋般直直飛出,滾回了東首棚架,一路碰翻無數桌椅。玉川子倒在地下,嘴皮發顫,眾人不知他死活如何,當下急急去看,猛聽這位好手雙目圓睜,大喊道:“了!”

一句“失禮了”,玉川子便已倒在棚架之內,給人擡上擔架,送去療傷,場邊賓客無不駭然。其余武林中人則是議論紛紛。對手武功強猛詭譎,中國出場諸將無不大為震動。胡志廉慘然一笑,心道:“敵強我弱,吾命休矣。”醒起蒙古君臣此戰勢在必得,更有惶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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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分曉,那廂見證朝官商議了,一名官員步入場中,此人面如冠玉,神態從容,正是楊紹奇。他將錦旗送入蒙古欽差手裏,朗聲道:“魁星戰五關先鋒第一戰,恭賀蒙古國勝出。”

那蒙古欽差得意洋洋,斜目覷了中國閣揆一眼。那何大人見慣大風大浪,倒是不慌不忙,他見楊紹奇經過台前,順勢便握住他的手,低聲笑道:“楊郎中,您可越來越有令兄的架式了。”楊紹奇含笑拱手,回禮道:“家兄文武全能,豈是小子的手無縛雞之力可比,閣揆大人可是錯愛了。”何大人哈哈大笑,道:“還說?瞧你這般謙遜,不就是那一套?你楊家兄弟啊,可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還要再說,楊紹奇身為見證,自有要務,卻也不便再陪話,當即作揖拱手,自行回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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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戰勝出,那宗澤思巴照著車輪戰規矩,便在台上等候下一仗敵手。只見他兩手旋轉刀柄,看也不看,雙刀回送,刷地一聲,便與腰鞘穩穩相合。他怒目望向東棚,以漢語喝道:“在下姓宗,蒙名澤思巴,父為漢人,母為蒙人,乃漠北開平‘雙刀會’舵主,還請下一位英雄上場賜教之時,莫再滿口無聊言語。否則休怪我下手不容情!”這人漢語流利,言辭達意,偏又滿臉橫肉,胡志廉心下暗驚,慌道:“這人模樣好兇,咱們打得贏麽?”

話聲未畢,聽得一人冷冷地道:“胡侍郎,勞煩您閉上嘴。”耳聽來人說話無禮。胡志廉滿心驚詫,還待說話,棚內一條九尺大漢已然跨步出場。鏗地一聲響,精光暴起,“翔鷹寶刀”破空斬出,單刀舞動如輪,便與宗澤思巴激戰一處。

中國次鋒宋通明,“山東神刀”二代少主下場,這才是真正中國高手的風采。

單刀對雙刀,雙方身影交錯,三件兵器此起彼落,打得極為激烈。那“翔鷹寶刀”鋒銳無比,曾受江南歐陽家的“洪武天爐”鑄造鍛冶,刀頭寬大,形若鐵鏟,又號“天雄”,配上宋通明豪快至極的刀法,一時竟是毫無破綻。

宗澤思巴見對手兵刃厲害,雙刀每回與他手上神兵相觸,便生火花缺損,他這雙刀乃是父祖所傳,刀法世襲,眼看大受損傷,自感心疼,當下便改采近身短打,一來保全雙刀,二來要以蒙古摔角之術占得上風。

蒙古民風純樸,性尚武勇,最精騎術、摔跤二技。舉凡蒙古出身的好手,無論該人師承何方,自小多習摔跤之術,待到成年之後,往往便以自身武功搭配摔角招式,衍出無數特異殺招,當年薩魔內外精修,更是個中翹楚。若非近年與蒙古武林多有來往,中原人士怕還不知世間竟有這等打法。

眼看宗澤思巴貼身而來,他雙手倒持刀柄,鋒刃平貼手臂,一個回旋之下,呼嘯風聲大起。這記“北風抽”握刀有如劊子手斬頭,一刀之力含入了內勁、腰力、腕力,加上身轉甚急,自是勇猛異常。宋通明自來性格剛烈,與乃父性情相似,眼見對手要以近身決戰分出勝負,一時不加退讓,反而迎上前去。宗澤思巴心下大喜:“我雙刀素來力大,北國無敵手,這人卻要以己之短,攻敵之長,虧得他擔任二戰次鋒,行事卻如此疏漏。”

宗澤思巴首戰已勝,只要次戰再勝,看三戰乃是九華山的一個丫頭,必然連掄三元,一想便讓人心中大喜。勝負時機已近,刀光影動中,彼此兵刃已至對方面前一丈。一丈便是十尺,但這兩人身形極為高壯,兩手張開幾達丈許,加上手上持刀,十尺於他們而言,直似伸手可過。宗澤思巴身形雖然旋轉甚急,但腳步暗含奇招,猛見他左腳前探,插入宋通明馬步之間,竟已暗使摔角招式。

宋通明見對方腳步占了上風,心下自是一凜。這摔角自來最重腳步,只要腳下站得穩當,對手氣力再大一倍,也難扭動分毫,眼看對方兵臨城下,正要斜步退讓,忽然眼前一花,單刀已然當頭劈來。正是那劊子手也似的“北風抽”。當地巨響傳過,宗澤思巴單刀揮來,大力撞下,宋通明上半身吃力太過,胸口氣血翻湧,不由得一晃。宗澤思巴見機不可失,當下左腳斜踢,便往宋通明足脛掃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