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王者之上 第七章 閑來無事不從容(第17/18頁)

聽得賣面的采花功力如此深厚,眾女無不暗暗駭然,只在悄悄揣想那賣面郎的形象。忽聽明梅咦了一聲,喃喃地道:“唇蓄短須,膚白勝雪,還生了雙桃花眼,那不是五輔大人楊肅觀是誰?”

這回輪到海棠臉紅了,想來她不知壞男人是何形象,便照心中理想描繪了。其余眾女倒也滿心狐疑,不知楊大人是否白日洽公,晚間賣面,倒是值得查上一查。

海棠說完了故事,何小姐心情好轉,便又有了笑容,想來明日定要過去解救蘇大俠了。黃巧雲笑道:“好啦,凝香開心了,海棠你可立了大功。”說著又取出了馬吊牌,笑道:“別說閑話了,來,告麽了,告麽了。”將手指叩了叩桌,把骰子一扔,這會兒便來開賭了。

眾女玩得開心,盧雲卻是心亂如麻,自知闖下了滔天大禍,若要惹得蘇瓊兩人婚事告吹,那自己可真是罪大惡極了。正苦惱間,忽聽樓梯間腳步聲響,湧上了一群人,聽得一人大聲嚷嚷:“他媽的!是哪個混蛋給琦小姐招待的,給老子站出來!”

倒楣事一樁接著一樁,這酒樓裏給琦小姐招待的,自是盧雲無疑。他心下叫苦連天,不知自己是否犯了瘟神,事事透著倒楣,百般無奈之中,只得從窗縫向外窺看,卻見樓梯裏上來了十余人,或著家丁服飾,或身穿喇嘛袈裟,為首之人身形高眫,罩著件鬥篷,料來頗有權勢。他抓住了掌櫃,喝道:“雜碎東西!你說琦小姐的情人在哪?快給指認出來!”

眼見惡霸爭風吃醋,卻又沖著自己而來。盧雲心下苦嘆,想他這輩子學堂苦讀,豈料老來居然淪落到當街鬥毆、爭奪美女的慘狀?他嘆了口氣,正要出面招認。那掌櫃卻已叫起冤了:“王爺呀!冤枉啊!琦小姐哪來的情人了?老朽在這兒待了幾年了,別說一個,連半個也沒瞧過,您瞧這不是天大的誤會是什麽?”

那高眫男子是個草包,聽得此言,登時信了,便暍道:“好了!信你一回!下次再有什麽不三不四的東西過來騷擾她,你可得趕緊給我通報!讓我給你們擺平!聽到了沒?”那人好似權勢極大,全場竟是唯唯諾諾,無人作聲。卻在此時,聽得噗嗤一笑,聽得一名少女掩嘴低笑:“不三不似的東西,這不是說他自己麽?”

海棠闖禍了,那人本在好端端的與掌櫃說著話,陡聽這天外飛來的譏笑,霎時怒火上升,厲聲道:“是誰發笑,給我滾出來!”海棠哼了一聲,自管玩牌,卻也不去理會。那胖大男子左顧右盼,眼見整層樓的客人都低頭垂首,不敢稍動,唯有海棠這桌兀自大剌剌的玩著牌,霎時走了過來,森然道:“他媽的下賤婊子,給老子站起來了。”

那掌櫃的見要鬧事了,趕忙上前苦勸:“魯王爺,千萬別這樣,咱們萬福樓也不是沒人照應,到時候您傷了客人,咱們告上官府,那又是何苦呢?”砰地一聲,掌櫃的給人反手一掌,打得趴下了。眾夥計大驚失色,全都湧了上來。海棠終於火大了,霎時重重一拳槌上了桌,怒道:“什麽玩意兒!是姑娘笑的又如何?你想如何啊?”

海棠行俠仗義,那人卻不禁捧腹狂笑:“我想如何?我想如何?你奶奶的小騷蹄子給老子看清楚!你親爹是誰!”霎時將鬥篷掀開,露出內裏的靛青天龍,來人赫然是位朝廷郡王。

“參見魯王爺!”滿場伴當跪了一地,喊出了來人名號。海棠啊了一聲,這才知道惹上天大麻煩了,這魯王允跖億萬家財,兒子載棋更是當今八世子之一,連大都督都未必招惹得起,自己卻頂撞了他,這該怎麽辦呢?

海棠怕了起來,嘴上卻也不好示弱,只得道:“明梅、翠杉,咱們走,不必和這種人羅唆。”眾師妹趕忙起身,正要隨大師姐離開,卻給魯王爺攔住了。聽他嘿嘿笑道:“他奶奶的騷賤淫婦,今夜找不到琦小姐,剛好找你們幾個丫頭消火。”說著朝桌子一指,厲聲道:“全給我坐下了!”

眼看獸爪子便要觸到身上,嚇得兩名師妹驚叫下已,海棠身為大師姐,自不能讓師妹受辱,當下刷地一聲,抽出了腰問短劍,喝道:“走開!”魯王哈哈大笑,居然邁步向前,淫笑道:“你敢在郡王面前拔劍?你可曉得這是死罪麽?”

對方益發進逼,慢慢呼吸相聞,手掌更朝腰際摟來,海棠心下害怕萬分,怎麽也不敢動。眼看魯王爺伸出大手,已然撫上了海棠的纖腰,正要亂摸一通,卻聽嘿地一聲,黃巧雲當面搶上,對著他的肚子便是一棍。

砰地一聲,魯王爺吃痛,霎時身邊飛影閃動,兩名紅衣喇嘛從旁搶上,竟在間不容發之際捏住了黃巧雲的手腕,喀地一聲,勁力發動,卸下了她的短棍,跟著把手一舉,已如抓小雞般的將她提起。海棠大驚失色,顫聲道:“你……你別亂來,我們是九華弟子,你……你休得無禮。”海棠自道來歷,魯王卻反而哈哈大笑:“我說是仗著誰的勢頭來著?原來是艷婷那婊子的徒兒,有其師必有其徒,來,你們幾個剛巧都來陪酒吧,算是見習見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