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第2/6頁)

蕭晚晴頓了頓,嫣然一笑,柔聲道:“楚郎,你不是一直想著救出唐仙子和張真人嗎?現在便是最佳時機啦!”

“晴兒是說……”楚易眼前一亮,頓時明白其意。

晏小仙拍手笑道:“不錯!虞老太太一向將唐仙子視作掌上明珠,就連青城顧鯨仙也對她疼愛有加。大哥若能將她救出,借她之口說出魔門陰謀,洗清冤屈,上清派可真要將大哥當做元始天尊供奉啦!”

蕭晚晴道:“大悲方丈雖然寬厚仁慈,與世無爭,但被人從眼皮底下殺死太子、伍妃,劫走紫微真人,總難免臉上無光。若不是楚郎及時拆穿李老賊,平定了這場叛亂,慈恩寺這次早已大禍臨頭啦。”

蕭晚晴頓了頓,微笑道:“楚郎若再將張真人生龍活虎地交還給他,慈恩寺上上下下更要將楚郎當做活菩薩,燒香頌拜了。活菩薩說什麽話,他們還敢不聽嗎?”

楚易精神大振,哈哈笑道:“妙極妙極!不過這神仙、菩薩不做也沒什麽打緊,只要道佛各門真能乖乖地聽本王的話,齊心協力滅了魔門,大功就算告成了一半,我也再不必費心假扮這勞什子齊王了……”

雙臂一展,將二女左擁右抱,笑道:“那時沒了後顧之憂,夫君我只需用‘軒轅星圖’找出剩下的北鬥神兵,就能封印四靈二十八宿,消弭大劫,和我兩位好娘子一起修煉《軒轅仙經》,飛升天庭,過逍遙快活的神仙日子去啦……”

晏小仙撲哧一笑,從他懷中鉆了出來,“大哥,你想得倒美。唐仙子倒也罷了,張真人可沒那麽容易救啦……”

“不錯……”

蕭晚情雙眼水汪汪地凝視著楚易,泛起淡淡的促狹之意,笑道:“‘三洞女冠觀’乃是龍潭虎穴,楚郎每次前去,都要精疲力竭地回來。這次再度營救張真人,不知道能否全身而退?”

楚易臉上一陣燒燙,只裝沒有聽見,心中卻是酸甜苦辣,五味交雜。

“三洞女冠觀”坐落在醴泉坊的西南隅,與齊王府一東一西,相隔甚遠。

和那被翼火蛇燒毀的“仙宜女冠觀”一樣,都是由舊時王孫府第改建而來,富麗豪奢,不少皇室女子均在此出家修道。

“仙宜女冠觀”重建期間,為避人耳目,李思思不願長留在齊王府,主動奏請皇帝,暫時移居到了“三洞女冠觀”中。

不必與李思思朝夕相處,楚易頓時輕松了許多,無須再擔心被看穿西洋鏡。

但為了不引起她的疑心,這幾天夜裏,楚易不得不抽空溜入“三洞女冠觀”,與她纏綿歡好,同時尋機探聽口風,救活張宿。

起初楚易還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床笫間露出什麽破綻,好在蕭晚晴對李玄的喜好特長知之甚透,楚易經她盡心傳授,再加上自身已將《素女真經》運用得純熟自如,倒也滴水不漏。

李思思溫柔時似水,狂野時如火,又帶著一種雲霧般化不開、吹不散的淡淡哀愁,比起蕭、晏二女,別有一番難以言喻的銷魂滋味。

蒙楚狂歌所賜,此時的楚易乃是個多情博愛的風流種子,烈火幹柴,難免有些假戲真做,樂在其中。

幾次歡好之後,楚易與她之間也越來越水乳交融,情愫暗生。

而李思思又對李玄癡心不悔,情深似海,讓原本就憐香惜玉的楚易又是感嘆又是憐憫,更加難以割舍。

這一邊,李思思三番五次催他煉化蘇瓔瓔的元神,用“血親元神感應大法”打開張宿封閉的識海,追問出玉衡劍的下落。

而另一邊,蕭、晏二女又讓他索性伺機殺了李思思,救出張真人……

楚易進退維谷,投鼠忌器,想不出兩全之策,又下不了決斷之心,頗為頭疼。雖然設法百般拖延,但也曉得終究不是解決之道。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無論如何,今夜終需做個了結了。

想到此處,楚易猛地仰頭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起身笑道:“兩位娘子,溫好酒菜,等夫君帶回兩位貴賓,再一起狂歌痛飲!”

夜色蒼茫,四處銀裝素裹。

街道上積著厚厚的白雪,寂寥無人,偶爾瞥見幾道淺淺的車轍蹄印,很快便被紛紛揚揚的雪花掩蓋。

“啊——籲!”

一聲高亢的驢鳴劃破寂靜,街角拐彎處忽然沖出一只黑毛驢,撒歡似地狂奔電馳,穿過大街,朝著北曲疾沖而去,身後雪沫飛揚,如白浪滾滾。

楚易騎乘其上,被顛得東倒西歪,骨架仿佛要散將開來,哈哈笑道:“麒麟兒慢些走!若被金吾衛撞見,少不得罰你拉上十天半個月的磨……”

毛驢昂首睥睨,噴鼻長嘶,似乎極為不屑,跑得反倒越發快了。

驢憑主貴,自從進了齊王府後,它便意氣風發,趾高氣揚,自覺身份與眾不同,處處高人一等,別說金吾衛,就算是六部尚書也不大放在眼裏了。好不容易出來溜達一趟,端的是“春風得意驢蹄急,一夜看盡長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