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修鑄兵器,雲葉藏燈(第2/2頁)

魯皓軒拋出一柄兵刃,乃是一杆長戟,上面刻畫有卷雲之紋,雲被風撕,而那長戟此時也已經缺了那戟尖。

左側半月的牙兒裂開一半,上頭的戟尖不翼而飛,只剩下破破爛爛的戟杆還算可入目一觀。

“可修麽?”

魯皓軒盯著李辟塵,後者眉頭微微一蹙,手指在戟尖上輕輕撫過,那粗糙的手感告訴李辟塵,這柄兵器已經不能再用了。

此兵接近精鋼,但仍舊是削鐵級別,不列法兵,如此重鑄雖然有些麻煩,但並不是多麽困難。

李辟塵擡眼,回到:“可修。”

“可修麽,那你需要多久?”

魯皓軒詢問,對李辟塵道:“我這柄‘趕日戟’乃是上品中的上品,接近精鋼寶兵,你可真的要能重鑄才好。”

“我之前曾問了你那同輩,他與我言道修不了。這兵器乃是被魔人所斷,我也不會再多用時日,只是如果找火工殿的家夥們重修,我又不願多花費用,這才看看你們這些劍囚有沒有能夠修理的。”

他眼中充斥著冷漠,李辟塵歪了歪頭,道:“若是說修鑄之時間,我覺得十日之內當可完成。”

聽得這話,魯皓軒開口:“十日便是十日,這無關系,只要能修好便成了,那回頭我奉上神鐵或是丹藥以做報酬,定不讓你白幹,這樣……我在此地等你,你看如何?”

他言語如此,李辟塵看了看四周,笑起來,只是道:“此地也無草廬,宗門規矩,一弟子一間草廬,師兄在此十日,如何坐?”

“坐石沐日,浴月淋光,天為被地為床,想睡哪裏不能睡,想修行哪裏不能修行?”

魯皓軒搖搖頭,李辟塵這般聽了,若有所思,點點頭:“既如此,那師兄還請稍等我幾日,我須得靜修……”

“不打攪你,且去吧。”

李辟塵聽他言,點點頭,而後緩緩關上廬舍的大門,魯皓軒站在門外,轉過身,坐下升起一團雲氣,緩緩悠悠飛至川瀑處一塊大石上。

一間弟子只能有一間草廬,這是規矩,草廬中不得有第二人。

鎮嶽宮中,強闖弟子廬舍等於搶奪他人洞府,若是被執法殿知道了,定是重刑加身,說不得還會被逐下山去。

仙門之中,最忌諱的就是這些,奪人洞府,強闖廬舍,這些都是不被允許的。

而在魔門之中則是恰好相反,不奪人洞府反而要收到嚴懲。

魯皓軒從大石上輕輕一躍,落在川瀑邊上一座低矮峰頭,他仰面而倒,卻是躺在了僅有一人立足之地的峰頭上。

李辟塵透過廬舍的窗戶看見魯皓軒這般模樣,也不去管他,只是想,似乎徐丘貉開始和自己拔河了。

“兵刃之說非一日之功,徐丘貉啊,耍的這些小動作作甚,圖惹人笑耳。”

李辟塵搖搖頭,把這些事情拋之腦後,取來酒樽,將那鐵壺之中沸水倒入,不一會便有茶葉清香飄出,雖然是最下品的定心茶,但若是放入凡間,也是能讓人打的頭破血流的寶物。

茶水靜靜存於酒樽之中,李辟塵卻是雙目盯著那水,拿也不拿,喝也不喝。

鼻子微微蠕動,李辟塵的呼吸開始變得均勻,而雙眸緊緊盯著那酒樽之中的茶水,目光隨著茶葉上下翻飛而移動,一個時辰後方見詭譎之事,那茶葉居然不斷翻滾,在水中挪騰,可卻沒有一片浮上水面,那水面光滑如鏡,卻是動也不動。

此是:

觀鐵觀塵觀道真,望雲望葉望長根;

煙裊火繞人不聞,成爐化骨水藏燈。

……

李辟塵緩緩的呼吸著,身軀恍如木雕泥塑,盤坐原地,與酒樽相對。這一坐便是三日,李辟塵依舊保持著當初的姿勢,由於沒有動作,身上已然落了一層淡淡的輕灰。

這便是魂魄定息境,神斂於內,真靈不昧,一切時間都被放緩,塵埃不起,六欲不生,心無旁騖但卻又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體內真元不斷流轉,如同大河決堤,浩浩蕩蕩奔湧而出。隨著李辟塵的一呼一吸,體內的真元更是不斷在四肢百骸流淌,形成大周天似的循環。

而此時,那酒樽中,有一片茶葉從底部悄然浮上水面,一時之間,那廬舍的窗戶居然開始微微晃動。

有微風漸起,朝屋內刮去,八方俱有,其中夾雜濃郁的天清之氣。

盤坐在孤峰上的魯皓軒被驚醒,頓時擡起頭來,朝廬舍的方向望去,卻是微驚道:“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清氣都朝著廬舍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