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私生子事件掛冠而去(第3/7頁)

歐陽佟說,組織?我知道有人看我不順眼,早就想打著組織的名義整我了。要整我很容易呀,直接來好了,別搞這一套弱智的把戲。 周工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怎麽說,他也是黨組成員,又是在下級面前,豈肯忍受公然挑釁?他猛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厲聲說,歐陽佟,你這是什麽態度?

歐陽佟再也忍不住了,將桌子拍得更響,拍過之後,又接著拍了幾下。他說,你是什麽態度?以為只有你會拍桌子,別人就不會拍?

結果可想而知,兩人吵了起來。旁邊辦公室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圍了一大圈人來看。台政治部的那名幹事立即將人驅散。

歐陽佟的性格,在電視台是有名的,他才不在乎這麽點事。當時將調查組扔在那裏,自己走了。

紀檢組長畢竟是黨組成員,副廳級幹部,背後又有杜崇光的支持,哪裏受得了這種氣?從第二天開始,調查組改變了工作方法,開始了大張旗鼓的公開調查,分別找了很多人談話。歐陽佟一直擔任制片人,總會有些錢財過手,他們便找節目組的每一個人,查節目組的所有賬。這項調查,歐陽佟絕對不怕,他這個人,就是有骨氣,不該自己拿的錢,一分錢都不拿。當記者的都知道,某個單位開新聞發布會之類,肯定要準備一個紅包,這早已經成為慣例,甚至有些記者成了跑會記者,包裏總裝著好多會議通知,每天周轉於這些會議,紅包拿了一個又一個,一個月下來,競然有好幾千塊錢收人。甚至有些記者,自己跑了不算,還帶著家人跑,有的帶著妻子,有的帶著兒子,當然,也有的帶著情人。雖說請柬只一份,可拿著請柬的這個解釋說,這位是誰誰誰,主辦單位不敢得罪記者,只好同樣送上一份。歐陽佟就是這麽硬氣,當了十幾年記者,一個紅包都沒有收過。在江南廣電,誰都知道歐陽佟的為人,大家都知道,經濟方面,查不出他任何問題。調查組之所以要這樣做,與其說是要查經濟犯罪,不如說要形成威懾,讓所有人都知道,上面要查他。當然,也不是所有的調查都讓歐陽佟心安理得,至少有一項調查,就讓他招架不住。

這麽多年來,歐陽佟一直是單身.只要是正常人,誰會沒有生理需求?他的公開口號也是只做愛不談愛,和某個女人有點私密關系,在電視台這種單位從來都不算是一件事。對於一個未婚者來說,就算是上過床,那又怎麽樣?頂多也就是戀愛的時候擦槍走火嘛,沒法上綱上線。可這種事不能查,尤其是在電視台這種地方不能查,一查就會出大麻煩。電視台是一個男女關系極其復雜的地方,也是一個福利待遇很好的地方,只有兩類女人能夠在這種單位如魚得水,一是有才華的女人,二是有關系的女人。這裏所說的關系,自然包括某種很硬的靠山,更指那些並沒有直接靠山卻和某些實權人物有床上關系。電視台的利益區別實在是太大了,比如主持人,和普通職工一樣,拿幾千塊錢一個月的有,拿幾十萬年薪的也有,還有些主持人,因為上鏡率高,常常有人請去做廣告,除了年薪,還有額外收人,一年下來,上百萬收人。另一方面,因為有名,也因為有姿色,便有人提著裝滿錢的密碼箱找上門。自己當主持拍廣告,辛苦一年,收人只不過百來萬,現在只要和人睡一覺,就能得到百來萬,如此輕松的生意,有幾個人不肯做?畢竟,和老公做和情人做,美其名日為了愛情,可愛情到底是什麽東西?一分錢經濟價值沒有。反正是要獲得個人的生理愉悅,有經濟價值的愉悅,就是更高級的愉悅。可是,你想當主持人?得有人提攜,這個提攜權,便掌握在男人手裏。全社會,想當主持人的不知有多少,為什麽選你不選她?那就要看你上面有沒有說得上話的人。別人憑什麽替你說話?因為你送了錢?並不是所有人都敢收錢。相反,你將自己送到他的床上去,那就不一樣了。想當主持人的如此,想當制片人的同樣如此。在電視台,編導或者腳片人,終 位要比主持人高得多,而一個著名制片人,人家外面可能花數百萬年薪來挖。怎樣才能成為著名制片人?首先,你得成為編導,然後成為制片人,再在合適的時候,讓自己變得著名起來。同樣的道理,當編導當制片人,一定要有人提攜。走進電視台看看,當編導當制片人的,女性居多,原因很簡單,她們兩條腿之間還有一種蹊徑。

這種風氣是容易相互影響的,整個電視台,大概屬於性關系最隨便的地方之一,許多人甚至同時與幾個不同的人保持著類似的關系。比如說,某個名制片或者名主持,同時和幾個男人有極其親密的關系,這些男人甚至包括她的丈夫在內,彼此都很清楚,只是心照不宣,表面上,還是很好的朋友很鐵的哥們兒。而這些女人,至少表面上,和歐陽佟的關系還不錯。周工的做法是,對所有看上去與歐陽佟關系不錯的女人進行調查。名義上是調查這些女人和歐陽佟是否有暖昧關系,實際上成了調查她們和所有男人的暖昧關系。這種調查,難保不觸動這些女人身後其他一些男人。如此一攪,整個電視台人心惶惶,雞飛狗跳,那些躲在女人背後的男人,擔心火燒到自己身上,沒有一個不害怕的。於是,便有很多人給歐陽佟打電話,向他施加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