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官舅爺嫖出強奸案 罷貪官逼宮常委會(第2/14頁)

“應該不會吧……”刁富貴估摸著說,“我跟公安上的哥們打聽過,那個妞名牌大學出身,脾氣古怪著呢,明明是賣淫小姐,還講究什麽情調講究什麽前戲……”

刁月華正在對著鏡子描自己的眉毛,這時回過頭來,打斷刁富貴的話:“咄,別提你那些惡心事,齷齪!”她拿腔拿調地說:“我說,你也給你姐夫給你姐爭點面子,至少也給刁家爭口氣啊,怎麽盡讓姐夫給你擦屁股?”

刁月華一說話,刁富貴就不敢再開口,只是一個勁點頭,嘴巴裏邊“唔唔”兩聲,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郝國光說:“新來的這個縣長,跟其他領導有些不大一樣,我們行事,還是小心謹慎點為上,別撞到李明橋的槍口上,連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咄,說什麽呢,烏鴉嘴!”刁月華撇了撇嘴巴,“我看啦,你還是趁早給黎局打個招呼,把案底抽掉算了,別真給整到局子裏去,關個三年五載的。”

刁富貴連忙接過話頭,一叠聲地說:“就是啊姐夫,我姐說得對,讓黎局把我的案底抽掉,一了百了,省得那個妞今兒個要告,明兒個也要告……”

郝國光心說,要真是把自己的小舅子抓進去關個三五年,他倒還省心了——刁富貴這個折騰法,說不定哪天就出事了,刁富貴出事是小,華光煤業出事是大。華光煤業公司,明面上的法人是刁富貴,實際上,真正的幕後老板,是他郝國光和刁月華,公司的名稱,都是取他們夫妻倆名字的最後一個字組成的。當初,如果不是刁月華撒潑,郝國光說什麽也不會讓刁富貴來打理這個公司。凡事都有個度,在刁月華面前,他郝國光還是得讓著點,不然,女人家行事,容易失去理智,真鬧起來,後果還真不堪設想。正因為刁富貴是刁月華一手扶起來的,刁富貴就對自己的姐姐言聽計從,刁月華說東,刁富貴就不敢往西,倒是在他這個姐夫面前,刁富貴一貫大大咧咧的,讓郝國光的心裏很不舒服。

再怎麽不舒服,該找的人還得找,該擦的屁股還得擦。

郝國光拿出手機,給公安局長黎長鈞打電話。

郝國光在電話中說:“黎局啊,好長日子沒見了,得空了,啥時候好好聚聚……”

郝國光是煤炭局長,黎長鈞是公安局長,倆人在薊原的地面上動不動就碰面。郝國光之所以說好長時間沒見了,指的是公務場合以外的聚面。

常務副縣長黃志安跟財政局長周伯明一樣,心裏面堵得慌。他怎麽也不會想到,縣長李明橋會給他這樣一個下馬威。他這個常務是分管財政口的,臨了卻沒有了財權,徹徹底底成了縣政府的一個擺設,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黃志安心裏明白,他這個副縣長之所以一直當得比較風光,那些廠礦建築企業的老板,之所以整天圍著他的屁股轉圈,還不是因為自己手握薊原縣的財政大權,有批錢批條子的權力?幾乎縣政府所有看得過眼的建設項目,項目經費都得從他黃志安的手心裏過。擁有權力,才會擁有地位;擁有權力,才會擁有威嚴;同樣,擁有權力了,才會產生足夠大的效益……現在,手中的權力沒有了,在那些廠礦建築企業老板的眼中,他黃志安就屁都不是。

李明橋的縣長辦公會一結束,周伯明就守在了黃志安的辦公室裏。這位財政局長尚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氣呼呼地說,這新來的縣長也太不把他這個局長放在眼裏了。黃志安心裏正窩著火,連臉上的肌肉都在不住地顫動:李明橋豈止是沒有把財政局長周伯明放在眼裏,他這個常務副縣長,人家也沒有正眼瞧瞧的意思。黃志安甚至懷疑,李明橋這樣做,有故意打壓他的嫌疑,畢竟,李明橋還只是個代縣長,“代”字一天沒去掉,李明橋的縣長帽子就還不算戴穩當了。在薊原縣的官場上,唯一能對李明橋構成威脅的,就只有他黃志安,如果他黃志安動點歪腦筋,李明橋想去掉頭頂上的“代”字,恐怕不會那麽容易。

周伯明問他,咱們就這麽忍氣吞聲算了?

黃志安當時就火了,說:“看你那點出息,什麽叫忍氣吞聲?工作上的事情,怎麽安排怎麽幹,哪來那麽多廢話?縣長們的分工,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財政局長來操心了?”

財政局長臉色一暗,沒敢再吭聲。黃志安窩火,沒地撒,先沖財政局長發了一通,看到財政局長的臉色不怎麽好看,他的語氣緩了緩,說:“天一時半會兒還塌不下來,該幹啥就去幹啥,別盡瞎琢磨。”

黃志安訓財政局長訓得斬釘截鐵,但他的內心深處,同樣惴惴不安。等財政局長悻悻地走了,他一屁股窩進圈椅裏面,一臉的疲憊和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