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極端負罪感(第2/2頁)

苟爺眼神一黯,走過去蹲下身扶住斯內德說道:“你沒有錯,我就叫狗賊,這沒有什麽好負罪的。”

斯內德嗚咽著,苟爺急忙拿出紙給他擦拭眼淚鼻涕。

結果這個行為,又一次讓斯內德崩潰道:“不!我弄臟了你的紙!天哪!”

“沒有沒有,你做得很好,斯內德,吃點東西吧。”苟爺柔聲說著,然後拿起一小片面包遞在他嘴前。

而那斯內德,還在瘋狂地說自己呼吸浪費了地球的氧氣,汙染了苟爺的皮膚雲雲。

苟爺對此,都耐心地一一安撫。

在門口看著的墨窮,第一次見到苟爺如此有耐心,口氣也少見地溫和,與墨窮剛認識他那會兒可謂判若兩人。

“這是什麽病?”墨窮在門外輕聲問道。

醫生看了墨窮一眼回答:“極端負罪感。”

“心靈扭曲?”

“是的,無論做什麽事,他總會有令其痛苦懊悔的罪惡感。即便是呼吸喝水這種日常小事,都會讓他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其中的愧疚與負罪感,對他的身體沒有損害,但卻折磨他的思想。就算什麽都不做,其過往的記憶也會一遍一遍地翻湧出來,煎熬他的內心。”醫生嘆道。

墨窮深吸一口氣,這相當於每時每刻都在負罪感的折磨中,連吃飯喝水都覺得有錯,更何況他還是社員?

任務中殺過人嗎?動物總殺過吧?身經百戰的話,那一樁樁一件件被強行加持負罪感,又該是多麽的煎熬?根本永無寧日!

“他豈不是連飯都不吃了?呼吸呢?會不會故意憋死自己?”墨窮說道。

醫生說道:“呼吸還好,因為同時只能懺悔一件有罪惡感的事,優先痛苦於負罪感最高的。作為社員,他有太多大事‘值得懊悔’了,很少會痛苦於呼吸浪費空氣,基本上立刻就會被別的事給轉移注意力。”

“吃飯的話,大部分我們是正常地喂給他,一邊安撫一邊喂。為了避免他痛苦而采取其他進食方法是沒有意義的,因為無論什麽方法,都無法避免他內心折磨。就算強制麻醉讓他入睡,也會做噩夢,那種背負著巨大罪孽的噩夢。”

墨窮嘆氣,斯內德每時每刻,都肯定有各種各樣的負罪感。

哄騙他吃下東西,然後痛苦。與麻醉強行注射營養,然後痛苦,區別不大。後者可能更痛苦。

“這樣活著……也太……”墨窮輕聲說著,他沒有說出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的話。

但醫生還是聽出來了,說道:“我們沒有權利剝奪他的生命,社裏也不會放棄治療,我們一直在想辦法盡力祛除這種效應。”

墨窮沉默,再看苟爺,此時好不容易才勸動斯內德吃了一口面包。

但見到被咬了一口的面包,斯內德更是驚恐萬分:“啊!我都做了些什麽!”

“沒關系,這只是面包而已。”苟爺勸道。

可斯內德還是痛苦地張著嘴,不敢咀嚼,雙手成爪懸於半空顫抖,似乎無比抓狂。

“我竟然把面包咬出了這麽大的缺口!它殘缺了啊!它被我咬殘缺了啊!唔啊啊啊……”

說著說著,斯內德嚎啕大哭,似乎做了什麽天怒人怨,永遠不可以饒恕自己的錯事。

那哭聲是無比地懊悔和絕望,仿佛要把靈魂都嘔吐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