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我信仰它,跟它有什麽關系?(第2/3頁)

“行了,我懂了,你們先下去療傷休息一下。”墨窮揮揮手,讓人帶下一批。

如此,他連續審訊了一百多號人,終於整理出了詳細的特性情況。

虔誠地信奉那個圖案,這個行為本身是個絕對特性。

而祭祀它,是每天都要做的,並且無師自通地都理解那一套流程。

可說來好笑,當審問這些信徒那到底是個什麽神,有什麽教義,為什麽信它時,他們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有些人直接就說它無可名狀,不可描述。

總之,他們信仰的是那個圖案,內心甚至可以當它不是神,就當它是根木頭,但那種崇拜不會變。

圖騰叫什麽並不重要,有的人叫它萬物之靈,有的人叫它佛祖,有的人叫它上帝,還有的人叫它聖光。甚至什麽破壞神、財神之名都來了。

最騷的是,有個在泰國的華人信徒稱其為關二爺!

但當藍白社的人貶低所謂上帝,所謂佛祖時,他們也並不生氣,仿佛說的並不是他們內心的信仰,而是路人。

他們僅僅是用一些神的名字,來回答墨窮的問題而已,否則他們也說不上來那是個什麽,逼急了直接說:不是神,不是神,行了吧?那是個圖案,你瞎啊!你心裏沒數嗎?

搞得好像墨窮自己是被心靈扭曲的那一個似得。

他們不會被任何外物幹擾對那個圖騰的信仰,一方面是心靈扭曲的強制效果,一方面是因為這種崇拜本就沒有任何破綻。

沒有教義,沒有實體,沒有對其偉大的描述,沒有對其神力的概括,甚至沒有任何需要維護的地方。

因為不需要!我信仰它,跟它有什麽關系?

你說它就是個刻著圖案的木頭?對啊,我親自刻的。

你說它不會拯救我,只會害我?我知道啊,我沒讓它拯救啊。

如此信仰,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可要說真有這麽純粹就好了,但對於每日祭祀的信徒而言,他們其實還是有回報的。

只要當天祭祀了,那麽在當天的睡夢中,他們可以提前決定自己夢什麽。

夢中的一切劇情,可以在清醒時編寫完成,之後能夢到完全所想要的那樣,並且清晰無比。

這種給夢境寫好劇本,提前設定的本領,每一個信徒都會有。

夢裏,可以有榮耀至死的一生,可以有纏綿至極的一夜,亦可以是無數書本裏、電影裏才會有的體驗。

睡眠中,大腦會構建無比清晰的夢境世界,裏面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完成夢境劇本而存在著。

他們可以成為億萬星河的領主,古老封建的帝王,不朽不滅的神祇。或是在一場浩瀚的史詩戰役,成為其中一方的統帥或小卒。

一切敢想而又不敢想,渴望而又不渴望,現實擁有而又沒有擁有的東西,都會實現。

限制他們的除了想象力,恐怕就只有:別睡了,起來吃飯了。

“他們就是因為這個,而把工作都辭了,一心出家。”墨窮皺眉道。

在夢中,信徒可以實現一切的夢想,這比毒癮還可怕。

起初他們還能日常地工作,除了每天花幾分鐘祭祀以外,跟往常也並沒有分別。

但隨著太多次在夢中為所欲為後,他們都沉淪了。這不是強行沉淪,而是自然地上癮,自願地迷戀沉淪。

本來每天睡一次覺,第二天正常上班,但後來就不想去上班了,直接請假,再睡個回籠覺……

再之後,越陷越深。不要工作,除了祭祀和吃飯以外,幾乎整天都在床上度過。

他們花費著積蓄,實在沒錢了,就去打一打零工。賺到的錢買點祭品,然後美美地睡一覺,過著鹹魚一般的生活,美其名曰:誠心禮佛。

總之在現實所有的理想和追求都沒了,曾經的雄心壯志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家睡覺做夢!

人類脆弱的心智,根本難以抵抗這種體驗。

就好像癮君子一般,能過一過餓不死的生活就行了,現實裏得過且過,將全部的寄托,都放在圖騰與睡夢中。有的人甚至因為信奉圖騰,而戒掉了毒癮……

好在,暫時還有很多信徒,沒發現自己這個本領。

大約有三百多人,只是純粹地想要祭祀,然後該幹嘛幹嘛,猶如吃飯喝水一般理所應當。

墨窮詢問一番,發現他們確實也總覺得‘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是還沒意識到……這種日思夜夢,是可以隨意編撰的!

這種反射弧……其實算是救了他們,這三百多人還沒嘗到禁果,現在依舊在好好生活,只是每天多做一件事而已。

至於已經發現可以提前想好夢境劇本的信徒,無一例外都沉淪了,懶惰至極,放棄努力。

他們的生活已經被自己毀了,刪除記憶,也挽回不了失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