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賦能

馮一平馬上說,“我不是說過嗎,還沒到時候。”

“我知道,我記得,可是馮,真還會有更難的時候?”勞爾德問。

馮一平心說,難道是上了年紀的人,不分國內外也不分男女,都這麽啰嗦?

不過想想從貝爾斯登被收購後到現在這一段時間的平靜,他笑了笑,“怎麽,你這是嫌最近的日子太過於平靜?”

“你之所以看見的,正是因為你想看見。”他又把在法國時懟《世界報》記者的那句話,也就是薩特的那句話重復了一遍。

“哦,是嗎。”勞爾德聽起來,依然是心事重重,感覺心還沒有放下來的樣子。

馮一平有些奇怪,以高盛的狀態,不至於如此啊。

因為哪怕就是最難的日子來了,他們的日子也不至於太難過,特別是考慮到他們和白宮的特殊關系。

然後馮一平就停了下來,“我說勞爾德,你不會是做空了美林或者雷曼兄弟吧?是不是連大摩也有做空?”

那邊沉默不語。

勞爾德此時先是一臉的驚訝,跟著是十分的警惕,跟著一個念頭不由自主的冒出來,“這個人就不該存在於這世上。”

我不過問了一個問題,之後簡短的回答了幾個單詞而已,你居然就能推測出我在擔心什麽,我做了什麽?

這太可怕,也太難讓人安心!

當然,他也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念頭也太可怕。

只要能賺取更大的利潤,他們甚至可以推動一個小國發生變動或者是戰爭——他們當然會隱身幕後,但是,針對個人,尤其是像馮一平這樣在美國政商兩界都實力雄厚的人,采取極端的手段,那還從來沒有過。

因為那等同於打開一個潘多拉魔盒,最後的結果,一定是自己的安全,也一定得不到保障。

他這邊心思電轉間,馮一平又說了一句,“勞爾德,你這樣做會沒有朋友……好吧,你們當然不在乎這個。”

“但是,你這麽做,就不擔心國會日後調查?”

“哦,你們也應該不在乎這個。”

雖然馮一平這麽說,看起來是對自己的推斷極端自信,但勞爾德卻感覺舒服了不少,因為他至少能從這話裏,聽到關切和擔憂。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他就隨意敷衍了一下,“既然你認為現在還不到發動的時機,那就等到你說的時機也不遲。”

“只是馮,你認為,這個時機,大概會在什麽時候?”

他們確實是做空了美林和雷曼兄弟,但沒想到,自貝爾斯登落下帷幕之後,華爾街竟然平靜了這麽長時間,這讓他們多少有些不安。

在今年這樣的大環境裏,如果這樣的做空落空,即便是以高盛多年的積累,也定會元氣大傷。

馮一平心說,我可以確定,那大概率會在第三季度,但我自然不能告訴你。

“這得看市場流動性的狀況,但整個市場的流動性,雖然看起來跟潮水漲跌一樣有規律,其實完全無法準確預測。”

“但相信你也能看到,大的趨勢是,流動性在趨緊,因此我們可以這樣說,在目前看似平靜的局面下,那一天,其實正越來越近。”

嚴格說起來,馮一平這話並沒有回答勞爾德的問題,但勞爾德聽了,卻非常安心。

因為馮一平盡管沒說更難的時候會在什麽時候到來,但他再一次強調了更難的時候一定還在後面,這樣就好!

“那我們就繼續準備,另外。”勞爾德又一次表示了對國內發生事的同情。

馮一平很想說一句,能不能來點實際的?

可是他知道,對華爾街這些巴不得一直都隱身在幕後賺錢的投行來說,他們才不需要擴大在普通民眾心目中的知名度,所以絕不會在這個他們手頭確實也緊張的時候,拿出錢來表示慰問。

靜靜的聽馮一平打完電話後,老馬問道,“沒事吧。”

“我們沒事,但他們,離有事不遠,”他指著手機說,“連勞爾德這樣的人,現在都有些慌了。”

不然,勞爾德自然用不著這麽委婉的向征詢馮一平的看法,尋求馮一平的肯定。

老馬對金融方面的問題其實不太懂,比如馮一平提到的流動性,他只能大概理解為錢少,但這並不妨礙他對一些問題有自己的判斷,“高盛的負責人都慌了,那問題肯定不會小。”

這大概就相當於一個人在股市進入熊市的時候,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該清倉,因此特意去問巴菲特對股市的看法,然後聽到巴菲特匆匆說一句,“我心裏也很慌……”

那自然意味著,情況,糟透了,比你預想的還要糟糕。

金翎則關注另一件事,“剛才你說,高盛可能會受到美國國會的質詢,你呢,不會嗎?”

“高盛一定會,”馮一平說,“但我們,即使有,那也是走個過場,隨便讓個人去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