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東方霸主(第11/15頁)

商鞅道:“魏國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兵強馬壯,氣勢如虹,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代表了先進生產力和先進文化的發展方向,此時閣下稱王正是眾望所歸。秦國只是偏安西垂一小國,不求聞達於諸侯。人言與狼共舞方顯英雄本色,貴國攻秦猶如以牛刀宰雞,名不揚,威不顯。閣下不如先行稱王,觀齊楚之變,誰不歸順,則以兵加之,如此則威加海內,王業可成。”

商鞅的話觸動了魏惠王靈魂深處最敏感的那根神經。於是魏惠王放棄攻秦的打算開始籌備自己的稱王儀式。魏惠王穿越商周,直追夏朝。夏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王朝而且魏國正好是夏朝的發源地。於是在一個特殊的日子裏,魏惠王在擴建了的王宮裏穿上大紅袍,對著鏡子中的人物道:“你很帥,我封你為夏王。”朝臣和外國使節也紛紛高呼:“夏王,夏王。”外國使節中有12小國的國君,還有趙國、秦國的使節,就這樣魏惠王通過自我加封成為戰國的第一個王。史稱“逢澤之會”。

這此稱王大會,美則美矣,但美中不足的是有的國家沒有參加。齊楚不參加,魏惠王還能理解,本來齊楚自視是與魏國地位平等的大國,當然不會承認魏惠王的王者地位,但一向挺乖的韓國竟然也不參加就讓魏惠王有點不理解了。韓國的想法是:當初大家都是從晉國一起爬出來的兄弟,為什麽我得稱你為王呢?況且襄陵之戰中是我韓國出手相助才換來你魏國現在的威風,要不然你魏國早就讓齊楚打趴下了,魏國不感激我也就罷了,卻反倒要騎在我頭上。

按照魏惠王當初的設想,稱王之後就是對齊楚的用兵,新情況的出現使魏惠王不得不調整戰略步伐,本著攘外必先安內的原則,魏惠王決定先向韓國發起進攻。由此便引發了戰國期間一個具有裏程碑意義的戰役。

【6、馬陵之戰】

這一年是公元前343年,龐涓率領魏軍向韓國殺去。龐涓為了洗刷被俘之辱,同時也為了報答魏惠王的再次信任,打起仗來非常玩命,三下五除二就將韓國的野戰軍殺的大敗,魏軍繼續進逼將韓國的首都新鄭團團圍住。

韓國漸漸支持不住,向齊國求救。為此齊威王開了一個高層決策會議。由於上次齊國救趙並沒有沾到便宜,鄒忌主張不救。田忌擔心魏國吞並韓國之後實力更強大,主張早救。孫臏將該不該救,什麽時候救的問題量化了。他說:“如果我們在韓國還沒有疲憊的時候出兵相救,是替韓國挨魏國的打,反倒讓韓國在一旁撿漁翁之利。這次魏國出征,意在消滅韓國,我們不如口頭上答應韓國的請求,而晚些出兵,這樣韓國以為有齊國的幫助,便會以死相抗。兩國做減法運算的結果是魏國疲憊,韓國更疲憊,疲憊的韓國會委身齊國;疲憊的魏國,我們打起來更省勁。”

齊威王采納了孫臏的建議,告訴韓國:你們放心,齊國一定會出手相救。韓國聽信了齊國的虛言,在新鄭城下反攻了五次,每次都被龐涓殺得大敗,眼看韓國都城不保,魏國也筋疲力盡。齊威王這才準備出手相助,時光老人已經把時間帶到了公元前342年。

此番出征,孫臏是毫無爭議的軍師。但在統帥的問題上,齊威王有點犯難,田忌由於在運籌帷幄方面的缺陷,他的地位已經在齊威王心目中大打折扣。一旁的帥哥鄒忌看出齊威王的難處,說道:“田忌在軍中素有威名,可以為將。其人雖然不善籌謀,但實戰經驗無人能及。”齊威王聽從了鄒忌的建議,令田忌為將,又派田盼為副將。

鄒忌推薦田忌為將是有原因的。鄒忌的“忌”是主動語態,是說鄒忌這個人心眼小,比較愛嫉妒別人。田忌的“忌”是被動語態,是說田忌這個人為人不謹慎,比較愛招人嫉妒。鄒忌嫉妒田忌的原因是鄒忌擔心田忌靠才幹和功勛爬到自己頭上。一個叫公孫閎的門人給鄒忌出了個主意,讓鄒忌推薦田忌為將,如果取得勝利,則鄒忌有推薦之功;如果戰爭失敗,田忌不是戰死前線,就是受到處罰,無論出現何種結果,鄒忌都是獲利的一方。鄒忌采納了這個建議。當然鄒忌更願意看到的是田忌幹脆死在魏國的刀箭之下。

田忌、田盼、孫臏率領10萬大軍向魏國殺去。桂陵之戰後的十一年,齊國的國力更加強大。反映在軍隊上是,齊軍的武器更加精良,裝甲更加牢固,糧草更加豐盛,士兵的體魄更加強壯,訓練也更加充分,格鬥技巧也更加成熟。總而言之,齊軍的戰鬥力與以前相比更上一層樓。

孫臏制定的作戰方案幾乎和桂陵之戰中齊軍的作戰方案同出一轍:放棄遠在韓魏前線的魏軍,直指魏國防守空虛的首都大梁。但需要注意的是:同樣是攻擊大梁,引魏軍回救。桂陵之戰時,齊軍采用的是佯攻戰術,龐涓雖然耐著性子攻破了邯鄲,但在回救的時候過分的低估了齊軍的實力,所以才鉆進了孫臏布置的埋伏。龐涓上當之後,他還會象以前一樣不管大梁的安危一心進攻新鄭麽?還會再次被齊軍的假相迷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