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蒂斯·派克(第8/9頁)

法:派克先生,至此我們到了最後一個問題,也就是到了意大利這個議題上。派克先生,您的報告把所有與意大利有關,並值得一說的事都說了嗎?

派:是的,我知道的那些情況都說了。除名字以外,我都說了。

法:您永遠不讓我們知道那些名字嗎?

派:我沒有這樣的想法。就此事而言,我內心是矛盾的。因為您瞧,如果我是意大利議會的一個成員,那麽……鑒於我不能直接談意大利,我們還是做這樣的假設吧:如果我是希臘議會的一名成員,如果希臘議會的某些成員被控告接受了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錢,那麽為了我個人的聲譽,我會要求公布這些名字。但是,如果我是希臘議會的一名成員,為了參加競選活動而接受了美國中央情報局的錢,如果這筆錢幫助我當選了議員,但沒有減少我對希臘的忠誠,那麽我將認為透露我的名字是很不公正的,因為我的生命將會處於危險之中。

法:派克先生,您正在談有人如何扼殺您的報告嗎?您正在用韋爾什作為借口嗎?別說了,間諜和貪財者之間有天壤之別!

派:您說有天壤之別,但是有人殺死了韋爾什先生。您不能把一切都合理化。殺人的那種人是沒有理性的,每個國家都有瘋子和恐怖分子。我不能肯定從中央情報局那裏接受錢的人,一旦他的名字被揭露,會在他的國家中有安全感。不,我絲毫也不冒這樣的風險。

法:派克先生,那麽我應該向您提出一個我曾經向科爾比提出過的難題。如果我這個外國人到這裏來給您錢,讓您根據我的利益制定政策,那麽……

派:我不會拿外國人的錢。從您這方面來說,給我錢是非法的;從我這方面來說,接受錢也是非法的。我將不得不把聯邦調查局的人叫來,讓他們將您逮捕。

法:這恰恰是科爾比回答我的話,而我是這樣回答他的:“科爾比先生,那麽我將不得不叫來意大利警察,讓他們把您、您的馬丁大使和在意大利的全部中央情報局人員逮捕起來。”

派:仁慈的上帝啊!您對他說了這些?

法:是的,我忘了基辛格。他也應該被逮捕,不對嗎?

派:仁慈的上帝啊!我多麽希望也在場!您確實教訓了他。他作何反應?

法:他沒有反應,僅僅拒絕了“腐敗”一詞。

派:我對您說:關於這個詞,我也有很多疑惑不解之處,或者說得更清楚些,我有矛盾的想法。當談到資助選舉的捐款時,區分合法和非法的界限是相當微妙的。人們將永遠弄不清楚捐款的限度在哪裏,也不知從何處開始是在向那些根本不需要捐款的人支付。我們把這種支付稱為賄賂。如果捐款是根本的和必要的,那麽我想人們可以稱它為捐款,而不是賄賂……否則我們所有的政治家都將是墮落腐敗的人。然而……中央情報局說,在您所指的國家中,總之,在意大利,“錢不是問題”。

法:這意味著沒有任何捐款是必要的,或者是必不可少的。這意味著它不是捐款,而是賄賂。況且您的報告談到了賄賂。根據各詞典的注釋,“賄賂”一詞解釋如下:“出錢讓人為我們辦一件事,或者為我們效勞。”總之,我得感謝您這一證實。用金錢收買的那些意大利政治家應該感謝誰?感謝基辛格嗎?

派:不,為了公正地對待基辛格,應該承認賄賂之事在他任職之前就相當盛行。

法:確實。他只是增加了“國家安全”的說法而已。請原諒,但是美國的國家安全與賄賂意大利天主教民主黨人和社會民主黨人有什麽關系呢?

派:從實質上來說,國家安全意味著國家的基本力量。既然我是個美國人,您就不能要求我忘了這點。為此我還能夠理解基辛格博士所認為的美國的國家安全與賄賂一些意大利人這兩者之間是有聯系的。至於意大利共產黨,美國最大的擔心是,如果今天共產黨人取得了選舉的勝利,那麽以後在意大利將再也不會有選舉。如果意大利共產黨取得選舉的勝利,我本人也不知如何看待是好。我的意思是說,我不太相信他們會反對俄國人而與美國人友好。老實說,我記不得有過一個國家或出現過一種局面,在那裏共產黨人在贏得選舉勝利後,又因選舉失敗而放棄政權。

法:我同意您的看法。但是問題仍然是我們意大利人願意自己盡早地解決那件事。正如我對科爾比所說的那樣,因為我們不是你們的一個殖民地。

派:我完全同意您的看法,完全同意。問題還是:蘇聯人對意大利共產黨人的資助究竟有多少?制定美國政策的要人究竟奉行什麽樣的政策?在安哥拉問題上我曾經說過,我們對安哥拉的政策不能稱為政策,在那裏為了支持某個集團,我們每次向它撥款五千萬美元。與此同時,海灣石油公司每三個月向安哥拉人民解放運動提供一億美元,也就是向已經受到共產黨人資助的同一些人提供援助。我們沒有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