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萬裏望河源(第4/4頁)

相對應的,自己母親在遼東恐怕也要大幅度向自己的嶽父退讓,遼東是姓公孫還是姓趙怕是都要淪為一筆糊塗賬。

當然了,他公孫珣的根基在此,影響力肯定還是有的,軍事優勢也肯定有……但是受制於劉虞、趙苞也是必然的,已經開始的洛陽亂局、討董大勢他都會大幅度喪失影響力。

而若這樣的話,他這位衛將軍和另一個時空裏的公孫瓚到底有什麽區別?

這算不算辛苦十載,一朝被歷史修正到了原點?

然後,自己會不會跟另一個時空中的公孫瓚一樣落得眾叛親離,一把火自焚?即便不會,是不是也要逃到遼東,仰自己嶽父的鼻息生存?

當然了,或許現實不會這麽悲觀,但是這種萬般辛苦後的無力感卻著實讓人心累。

假如……假如說,冥冥中真有這麽一種力量,控制著歷史的走向,自己再怎麽辛苦也不過是取某人而代之,那自己的辛苦,自己的存在到底有什麽意義?

由不得公孫珣胡思亂想,曾幾何時,自己母親與自己信中開玩笑式的那種‘世界線回歸’的說法,似乎早已經被自己的成就所擊碎,似乎早已經在與董卓、曹操、劉備、孫堅等人的談笑風生中拋之腦後……可從去年許攸到來算起,好不容熬到了亂世開端,一切的一切卻似乎全都回復到了一個詭異而又熟悉的線條之上。

這是考驗,還是戲耍?

曹孫劉果然是天命之子嗎?自己的野望、私心俱是虛妄嗎?

公孫珣仰頭看向了飄灑著細雨的天空,一時失神。

而就在頭頂細雨依舊如牛毛般飄灑,不急不緩的滋潤著遼西遍地綠野之時,忽然間,河對岸發生了異動。

“是援軍嗎?”絕望中的戲忠驚喜莫名。

不過,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確實是一股援軍,很明顯是一隊夜間迷失道路,從北面他處成功渡河的漢軍騎士,但卻只有十幾人,此時見到公孫珣被困在河東,居然不顧兵力懸殊,人困馬乏,決死沖鋒。

而很明顯,對岸烏桓兵馬的騷動並不是因為這些人的出現,而是驚異於這些人的勇氣。

“何至於此呢?”河西的烏桓將領一聲嘆氣,然後喚來又一名小首領。“你領二十個烏桓勇士,去公平一戰!也好讓對岸的大將軍看看,我們烏桓人的武勇有沒有退步……傳令下去,全軍不許擅自放箭,一定要讓公孫大將軍知道我們的誠心。”

……

“勝敗之事,兵家尋常也,昔武皇帝之神武,亦曾決死於彈汗山,受困於大淩河……故曰,山河之勢固、兵甲之無常,莫衷一也。”——《子伯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