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5/8頁)

“你還走嗎?”

馬明滿說走不走都行,他想,這是三丫子剛搬入新家住,於性於理,他都應該陪她這第一夜。

三丫子吃吃地笑了,意味深長地說:“你想走,我不攔著你……”

馬明滿脫掉上衣:“你這麽說,我還真就不走了。”

三丫子大眼睛忽閃忽閃著,不知又打起什麽鬼主意:“你……你不走行,那你把臉轉過去,我……我要脫衣服了……”

馬明滿笑說:“咋的,怕我看啊,你的身子我都……噢,放心吧,你挺個大肚子,我不會動彈你啊!”

三丫子走過來,推了馬明滿一把,撒嬌地說:“不嗎,我……我讓你轉過去,你就轉過去唄,我……我給你個驚喜。”

馬明滿順從的邊轉身子,邊說:“你給我的驚喜夠多的了,我不信,這工夫你就是北京天橋變戲法的,還能給我變出個啥咋的……”

三丫子只沉默了片刻,又說話,不過,聲音有點發顫:“你……你轉過來吧!”

馬明滿轉過身,禁不住地啊了一聲,隨即目瞪口呆,不,簡直是驚恐萬狀,眼前的三丫子幾乎全祼著,這種場面無所謂,最讓人震撼的是她肚子,隆起的部分,就像紮破泄氣的皮球,全然不見了。馬明滿以為眼花了,揉了揉,再看,還是一個扁平。

三丫子哈哈大笑……

馬明滿瞬間有說不出的憤怒,到不是說被欺騙了,感到羞辱,而是,是什麽,他也說不清,反正氣得有些結巴了:

“你……你……”

三丫子笑聲嘎然停住:“咋的,你真的想讓我大肚子啊?好,你想要兒子那還不好辦,咱以後再生唄!”

馬明滿也說不出什麽了,抓起衣服欲走。

三丫子伸手攔住,又笑了,笑得又嬌又浪:“我就不信,快一年了,你真的不想我?”

馬明滿眼珠轉動幾圈,最後把目光定在有兩點紅暈及高聳的胸上,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而且聲音也越發地重了起來。

三丫子欲擒故縱,臉冷落著,閃開身:“你走吧,我不留你。”

馬明滿不想多廢話了,張開雙臂,狼一般的撲上去,抱起三丫子,狠狠地拋在炕上……

三丫子搖身一變,成了吉林市的人,盡管從窮苦的屯裏,來到富庶的城中,反差極大,她還是很快適應新的生活。至於,她假扮懷孕,尋到馬明滿,在大院、在市面傳說著,甚至招來人們的指點,這些她根本不在乎,對大院如何解釋、圓場,那是馬明滿的事兒,反正她已說過不會再去馬家大院了。現在她的新角色,新活法兒就是,每天吃過飯,到街上閑逛,買點零嘴,如瓜子、大塊糖,邊走邊吃,畢竟是在苦日子過來的人,她不亂花錢,挺節儉。馬明滿給她的錢,她還像在刺溝時,花得少,留起來多。在家裏,她也不懶惰,什麽活兒都幹,與那個老媽子處得象娘倆兒。馬明滿三天五日來一趟,住與不住隨他,他來,三丫子歡天喜地,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伺候著。他不來,三丫子不急不惱,也不去找他,她來吉林市知道很多東西,比如旅館、窯子。她對馬明滿說,他把她這兒當旅館行,當窯子那是不把她當人看,她說她不是窯子裏的女人,因為她今生今世心中只有馬明滿一個男人。

馬明滿的生活,有三丫子的陪伴,更加豐富多彩了,但其放蕩,絕不會因為三丫子,有所收斂。父親不在家,更無人約束他了,娘是好糊弄的人,他編出的謊話,娘沒有一句不信的。哥哥忙於軍務,見到他,知道他貪玩,時常叮囑幾句。姐姐到是心細,對他也是格外的關心,可是出嫁後,鄭家也是個大院,好多事都是她掌管著,公公、丈夫、孩子,夠她忙的了,她不能一天總跟著他。唉!說來說去,馬明滿就是人們常說的敗家子,如果他單單吃喝玩樂,對於日進鬥金的馬家大院,不算什麽,可是,他時不時惹出亂子,讓馬家頭疼,更有甚者,他竟給家中帶來殺身之禍……

酒井從日本回來了,急趕回來,就是為了前幾天,天崗日本開拓團被胡子洗劫的事。他先到大連“滿鐵”總社,在總社的調查部裏,他看到“滿鐵”沿線及附屬地的開拓團,與當地百姓幾乎是沖突不斷。跟當地人鬧摩擦,這也是調查部制定的步步蠶食策略。當地人手無寸鐵,政府又軟弱無能,開拓團有鐵路守備隊做後盾,手中又有一定數量的武器。基本上,每次沖突,都是以開拓團得到實惠,或者說都是開拓獲得勝利而告終。唯獨天崗這次事件,損失的財物不說,分團長竟被掛在旗杆上,遭到槍殺,這對日本人,簡直是奇恥大辱。酒井受到上級的責備,不,就是不受責備,他也自覺臉上無光。回到吉林,他立即來的到天崗開拓團,調查部已派員來過,調查報告認定是當地土匪圖財害命,但老奸巨滑的酒井,憑直覺認為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他詳細地問過每一個拓民,從土匪的人數、馬匹、穿戴、相貌,領頭者說過的話,又是如何擊斃井上。得出的結論是,即便這些人真的是土匪,也是訓練有素的土匪,另外,土匪使用的不是雜七雜八的武器,這也很說明問題。最後,聯想起當地人扒水壩的事,有情報說,是常家大院常大杠子挑的頭。對這個常大杠子,酒井的資料中,清楚記載著,他是馬萬川的大糧戶。驀地,他由常大杠子,想到馬萬川,順著思路,自然又想到馬萬川與東北軍張作相的關系,還有,馬萬川的大兒子就是東北軍的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