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6/9頁)

李子安被酒精麻痹的大腦,只有一個潛意識在提醒他,那就是他以前對徐蘭香和顏悅色、好話說盡,今晚,他要硬起來,徹底地硬起來。

徐蘭香在想,如何能勸走李子安,她不想鬧僵了,即便有槍在手,也有一定的危險性。

李子安不想再說什麽,也沒有什麽可說的,醉眼看花花更艷,這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姑娘,把他的心都攪碎了,就是沒有酒的作用力,在這個充滿粉香的屋內,男人的本能與獸欲溶在一起,化成一股烈焰,噴發出來,他猛地站起來,堅定走上前。

徐蘭香只退一步,站定,她知道沒有退路,厲聲地:

“李子安,你想幹啥?”

李子安沒有說話,呼吸越來越重,來到徐蘭香面前,張開雙臂,剛要合攏,愣住了。

徐蘭香已掏出手槍,頂住李子安的眉心:“你敢動我一手指頭,我把你的腦袋穿個洞。”

李子安驚愕過後,稍有些清醒,但事情到了這步,他若像烏龜縮回頭,恐怕永遠都不會有這個機會了:

“你……你開槍吧,我是不會退後的,除非你打死我。”

徐蘭香:“你別逼我,我……我知道你喝多了,你現在離開,我就當啥事兒也沒發生過。”

李子安笑了,笑得挺苦:“蘭香,我……我真的想娶你……”

徐蘭香:“我不想聽,你馬上給我離開這裏。”

李子安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軍人,他在說話的同時,瞅準機會,身子一側,手向上一擋,順勢抓住徐蘭香握槍的手,用力的一擰,徐蘭香疼得松開手,槍掉在地上。她還想掙紮,身子已被李子安摟住,徐蘭香也夠潑辣,照李子安的肩膀咬了一口,李子安也顧不得疼痛,把徐蘭香壓在桌子上,他的腦子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想把徐蘭香……

徐蘭香的前衣襟被撕開了,白白的胸脯露出來了,後腰頂在桌邊,又酸又痛,她全然不顧,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她只有一個念頭,保住最珍貴的東西,不惜用生命,想到這兒,她猛一揚頭,撞在李子安的下巴上,疼得李子安向後一躲,徐蘭香騰出手,摸到桌子上的一個搪瓷杯,裏面盛著滿滿的水,她抓住,掄起來,狠狠砸在李子安的臉上。

李子安大叫一聲,捂住眼睛,跌坐在地上,水順著臉,流了下來。

徐蘭香沒有跑,她快速彎腰,撿起手槍,她真的氣急了,沖李子安坐的地方,“啪啪啪”連開三槍,還好,她的本意不想打死李子安,子彈都射入李子安身邊的地板中。

李子安被槍打、水澆,老白幹的作用全沒了,徹底醒過來了。

徐蘭香氣喘籲籲地罵道:“李子安,你不是人,你是個畜生,你給我滾!”

李子安捂著臉,如同落湯雞似的,好不懊喪,好不可憐。

徐蘭香厲聲地:“滾!”

李子安站起來,搖晃著,走了出去……

這一切,馬明金都不知道,在後來的日子裏,徐蘭香也沒告訴他,大概徐蘭香想到李子安是個男人,不想把他傷害得那麽深。他去李子安的三營巡察,發現李子安眼眶青紫,額頭還有個包,問詢時,李子安支吾說撞門上了。馬明金怎麽也想不到,這是徐蘭香留給李子安的印跡。也是個巧,馬明金去三營的第二天,他在團部接到徐蘭香的電話,冷不丁一聽那幾乎陌生,又絕對熟悉的聲音,他愣住了,沒有任何寒暄,對方以長官的口吻命令他,馬上去“西春發”二樓的一個包廂,他還在猶豫,對方冷冷地說,若是不去,讓他後悔一輩子。而後便掛斷電話。馬明金怔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大半年沒見到徐蘭香,其間在公署碰到,也形同路人,他想禮貌打個招呼,徐蘭香視而不見。起初,馬明金心裏也很不好受,他沒對任何人說起的是,徐蘭香的影像已銘刻在他心底處,想忘是忘不了的。只是他努力抑制,盡量不去想她而已。見徐蘭香對他這個態度,他知道把徐蘭香傷得太深了,想彌合已經晚了,不,他沒想彌合。他一直認為,他與李子安及徐蘭香三人,他退出來,最合適的。況且,他已對徐蘭香作出表明態度,再摻和進去,那不是男人所為。好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刻意的回避,他與徐蘭香在客觀上,確實地疏遠了……可是突如其來的電話,又讓馬明金的思維,陷入混亂,去,還是不去?徐蘭香所說的後悔一輩子,這話挺嚇人,是的,他自身沒有什麽後悔的,可是徐蘭香要是出現意外,他不後悔嗎?

“西春發”二樓跑堂的,見馬明金上來,忙迎過去,前引,說徐小姐已在包廂等候,門打開了,馬明金進去,一擡頭愣住了。

李子安青腫的眼睛稍有驚色,連忙站起來,敬禮,喊了聲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