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6/8頁)

馬明金手持著命令,對大夥兒說:“弟兄們,這些天,你們有的人,常問我,我們咋辦,我無法回答,現在上級下達命令了,盡管任務還沒有明確,我也可以回答你們了,只有兩個字,抗戰!”

與會者都一臉嚴肅,也有的人神情很緊張。

馬明金:“現在國家面臨存亡之危機,身為軍人,為了國家,為了百姓,只有血戰沙場,別無選擇。我想各位可能也都知道了,關東軍攻入沈陽後,相繼占領了吉林、長春,現正向黑龍江進發,東北基本淪陷了,但是,我們東北軍沒有被消滅,我們的民眾沒有屈服,少帥近日親臨錦州靠前指揮,從關內調回來大批的東北軍,抵抗關東軍,並伺機進行反攻,收復失地。”

與會者聽到這兒,似乎都很受鼓舞,神情頓時開朗,相互之間交換下眼神或相視一笑。

一營長洪大新是個急性子,大聲地問:“團長,你就說咱們咋辦吧,這些天,弟兄們覺都睡不安穩,就等著命令呢!”

二營長鄒長生,說話慢聲細語:“團長,是不是要回擊吉林啊?”

馬明金:“不,我們要做戰略跳躍,馮團長,不,馮司令轉述省府張主席的命令,我們團立即趕赴哈爾濱外圍,配合當地部隊,抗擊關東軍對黑龍江的進攻。”

洪大新:“不管去哪兒,打小日本就行。”

三營長李子安,說話吞吐,還是說出來了:“團長,我……我想問一下,這命令有熙參謀長的簽字嗎?”

馬明金反問:“若是有熙參謀長的簽字,我們能執行嗎?”

與會者中有的人,還不知道吉林已成立了偽政府,聽了這話,免不了面面相覷。

李子安:“熙參謀長現在是吉林省軍政的最高長官,沒有他的命令,我們把隊伍拉到省外,會不會有棄土之責啊!”

馬明金知道李子安是熙洽的親信,對他自然有所警惕,調防駐紮時,都把三營夾在一、二營中間,怕其生變。現在李子安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異議,會不會是……

團直屬炮連的連長:“李營長,吉林城都落在日軍手裏,我們的守土之責,已變成守土之恥了,我們還能聽熙參謀長的嗎?“

李子安:“團長,我……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能不能跟熙參謀長請示一下,還有,我……我聽說三十二團,三十三團都調回吉林了,為啥咱們團要去黑龍江……”

洪大新:“為啥,為打日本人唄,嘿,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

馬明金沉思,他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他不想對下屬隱瞞什麽:“李營長,你的話我聽明白了,你是說我為啥不聽熙參謀長,好,我今天就跟大家明說了,熙參謀長投靠了日本人,他現在已是我們吉林最大附逆分子。”

與會者大為震驚,有的人禁不住啊了一聲,當然也有的人早聽說,只是沒準確消息。

馬明金把他所知道的,近期吉林所發生的事,講了出來,關東軍的進駐,九站襲擊事件,新政府成立,還有鄭永清代表熙洽前來說服,他認為這些都應該讓在座的人知道,以前明說,多有不便,現在公開與熙洽決裂,即將走上抗日戰場,他相信中國軍人,大多是有骨氣的,他不想讓屬下不明不白地跟著他。

與會者表情各有不同,有的義憤填膺,有的沉默不語,有的相互小聲議論著。

洪大新:“團長,你說得對,我們不能附逆, 我們還是東北軍,我們聽你的,聽張主席的,聽少帥的,跟小日本幹!”

鄒長生白白的臉皮,泛上紅色:“軍人不戰自降,那是恥辱,我們不能當歷史的罪人。”

有的人大聲地:“兵隨將令,團長,我們服從就是了。”

馬明金:“李營長,你還有啥疑問嗎?”

李子安:“我……我聽團長的,不過,我有一個擔憂,咱們弟兄不少家屬,當然了,團長,你知道我還是光棍一個,我是說弟兄們的家眷,不少都在吉林城內,咱們公開舉旗,熙參謀會不會,不,就是熙參謀長海量,日本人會不會遷怒咱們家眷呢?”

這話起了一定反應,尤其是對有家眷在吉林的軍官,有人竊竊私語,有人臉上呈出擔憂,還有的人猶豫不決起來。

馬明金做事果斷,但不是一個性情暴烈的長官,若不然肯定要罵李子安動搖軍心。

有人小聲地說:“能不能想個萬全之策。

洪大新站起來:“有萬全之策,那就附逆,當亡國奴,給日本人當走狗,誰願意誰去,我洪大新鐵心跟日本人幹到底了。“

與會者見氣氛不對,都不出聲,目光集中在馬明金身上。

馬明金:“弟兄們,我理解你們的心情,誰沒有家,誰沒有父母,誰沒有親人,可我們是軍人,軍人守不住國,還談啥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