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8/10頁)

日本兵見門就進,見到人連踢帶打,押出來。最可惡的是守備隊的人,他們幾乎都是從開拓團裏在鄉軍人轉為士兵的,所以非常的貪婪,見到值錢和喜歡的東西就往兜裏揣,有的幹脆裝到麻袋子裏,背在身上。犬養已有話在先。為感謝守備隊的配合,可將常家大院所有東西,運回守備隊。

大院的人,陸續被日本兵驅趕出來,大夥兒見到了東家常大杠子,都把他當為主心骨,齊聚在他的身邊,在後院,日本兵遇到了反抗,五個夥計正在一間屋裏,擲色子賭小錢取樂,這在正月裏是正常的。平時,絕對嚴禁的,要是讓常大杠子知道,不攆出大院,也得罵個狗血噴頭。他們玩得玩得高興,神情專注,不知道前院發生的事兒。“咣當”門被踢開了,幾個日本兵沖進來,大夥兒一愣,還沒等緩過神來,日本兵嘴裏嘰哩咕嚕,說著誰也聽不懂的日本話,刺刀直逼胸口,用槍托子推打著。其中一個小個子日本兵,看到炕桌上的錢,伸手就抓,一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氣不過,按住小個子日本兵的手,不讓拿走。小個子日本兵回身一腳,踢在小夥子的襠部,小夥子哎喲一聲,捂著褲襠,疼得在地一邊亂蹦,一邊大罵:

“小日本呀,我操你八輩祖宗,我還沒娶媳婦呢,你把我這玩意踢壞了,這不是讓我斷後嗎?”

日本兵見狀,禁不住哈哈大笑。

小夥子真的氣極了,大吼著,猛然撲向那個小個子日本兵,一下把他壓倒在地,雙手死死掐住小個子日本兵。其他日本兵都愣住了,片刻,舉起刺刀,紮在小夥子的背部,小夥子死不撒手,日本兵又連紮了好幾刀,上去拽小夥子,好不容易扯開了,再看小個子日本兵,眼睛翻白,舌頭也吐出來,一命嗚呼。日本兵似乎才意識到眼前的莊稼人,都是血性漢子,嚇得連連後退,槍口對準另幾個夥計。剛欲開槍,夥計中有個人大喊著:

“哥幾個不能等死啊,跟小日本拼了。”

夥計們早就憤怒到極點,聽到喊聲,隨手操起身邊的長條板凳等物件,沖向日本兵,發瘋似的,又打又砸,日本兵的槍響,夥計們相繼中彈,有的倒下,有的掙紮著往前沖,一個夥計沒抓到什麽東西,情急之下,端起炕上的炭火盆,在身中兩彈,還沖過去,把一盆炭火,扣在一個日本兵的頭上,燙得那個日本兵鬼哭狼嚎,扔掉大槍,跳蹦著,這一蹦,火炭都掉進衣服裏,再看那日本兵,頭上、身上都冒出白煙,伴著燒焦皮肉的臭味,倒在地上,抽搐著。剩下的日本兵也被砸得頭破血流,嚇得邊開槍,邊退出屋子。又有幾個日本兵過來,從門和窗口,不停地向裏面射擊。五個夥計,一個也沒出來,都死在屋子裏。

槍聲傳到前院,常大杠子知道後院發生了不測,他心急如焚,想要去後院,日本兵攔住他。這時,東廂房那邊也傳來撕心裂肺的喊聲……

東廂房內,常富的媳婦,顧不得自己了,把兩個孩子先塞到炕櫃裏,又怕孩子在裏面憋得喘不上氣,拽出來,想再找個地方,已來不及了。兩個日本兵進來了。常富媳婦忙著藏孩子,沒來得及往臉上抹鍋灰,俊秀的容貌暴露無遺。兩個日本兵相互對視一眼,臉上現出淫笑,慢慢逼上來。常富媳婦驚恐萬狀,她以為日本兵想搶她的孩子,忙用身體擋住孩子,這兩個孩子一個五歲,一個四歲,小哥倆兒雖小,似乎也明白眼前的危險處境,躲在母親的背後,不哭不叫。一個日本兵放下手中的大槍,做出摟抱的姿勢來抓常富媳婦,常富媳婦本能的一躲,日本兵撲個空。另個日本兵也放下槍,兩人同時上來,揪住常富媳婦,順勢按在炕上,常富媳婦大喊著,掙紮著,兩個孩子見了,“哇”地大哭起來,五歲的那個孩子還上來用小手打著日本兵,見奏效不大,孩子張開嘴,照日本兵的腿狠狠咬了一口,疼得那日本兵擡起腳,把孩子踹出多遠,跌在地上。常富媳婦一是想護著孩子,二是想保住自身,她又撓又咬,連踢帶蹬,雖奮力廝打,抵不住兩個獸性大發的日本兵,前襟被扯開了,一個日本兵急不可耐把頭拱向常富媳婦的胸部和乳房,另個日本兵忙著要脫下自己的衣服欲進一步施暴。

突然,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沖進來,他是常富媳婦的親弟弟,來姐姐家串門,住在對個屋裏,剛才已躲在桌下布簾後,聽同見姐姐淒慘的喊聲,他嚇得腿都軟了,不敢出來,後來聽姐姐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擔憂姐姐,硬著頭皮,想出來看個究竟,透過敞開的門,他看到兩個日本兵把姐姐按在炕上,外甥坐在地上哭,他熱血沸騰,說不上哪兒來的勇氣和力量,抓起炭火盆邊鐵制的扒火鏟,高舉著沖進去,照一個日本兵的腦袋狠狠拍下去,那日本兵大叫著,從姐姐身上滾下來,另個日本兵沒等回過頭,臉蛋子也挨了一鏟子。弟弟忙拽起姐姐,讓姐姐領著孩子快走。常富媳婦救子心切,顧不得半開的胸襟,抱住一個孩子,拉起一個孩子,向屋外跑走。弟弟想隨姐姐跑出來,可剛到門口,一把刺刀從背後穿透,刀尖從胸前露出,他呻吟著,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