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4/9頁)

成天馳到跟前,躍下馬背,它的那只箭斜插在狼的脖子上,而它的頭部卻被子彈給撞爛了。他擡頭看到古典也打馬過來,臉上掛著一絲得意,他悄然把那只箭拔下,對古典大聲說:“你小子比我的槍法好多了,那顆子彈打中了它的頭,這只狼算你打的。”說完,縱身上馬,去追前面的獵物了。

古典搔搔頭皮,從馬上下來,把那只狼拔拉開,看到脖子上竟然有處很深的傷口,他有些不解地看著成天的背影,把狼扔上馬背,打馬追了上去。前面不時開始響起爆豆般的槍聲,草地上橫陳著許多不斷倒下的獵物與它們的血。成天縱馬馳到最西面的九班,九班把守著這條橫斷線的最後一道關口,他們的目標是一直向前,所以有很多的動物就在奔逃中開始從側面跑了,九班的戰士們又不能去追,只好看著那些動物從自己的這邊跑掉,因為他們還得向前趕路,畢竟打獵只是為了趕路。成天跟在九班的後面收容那些漏網的動物,通信員就不斷地下馬去撿。這時一群長羚羊從他的面前跑過,通信員看到成天竟然把弓又放下了,就大喊,快射呀,來了十幾只哪?成天回過頭,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說:“這是保護動物,你打一只我看看?”

通信員立即不語。他們讓開那群長羚羊,又向前面追趕,這時過來十幾只兔子,它們如同一團模糊的腥黃色,向著他的側面奔去。成天忽地把手中的箭拿起,他的手裏竟然一下放了三只箭,三只箭在他的不斷地彈射下,飛螅般撲了出去,正在奔馳的那團黃色中忽然有幾只翻著跟頭掉了下來。通信員呼喊著要向前去撲,成天用手止住,他從背後抽出最後一支箭,然後略略瞄準,那只箭在空氣中劃破一條弧線,直直地撞了過去。跑在最前面的那只碩大的兔子,應聲翻了個跟頭,不動了。通信員打馬過去,看到前面的三只箭竟然一下子就射中了兩只,可能箭太密集了,有兩只箭同時射中了一只兔子。箭幹相互折疊,竟然斷了。成天把那只斷箭拔下,在手裏掂了一下,說:“箭斷了,就是一個獵人狩獵的結束。走吧?咱們去前面等他們。

他擡眼看去,騎兵們早已沒有了蹤影。只聽見前面不時地閃射出一兩聲響亮的槍鳴。再往前走,是越來越蘭的天空與徐徐上升的高山。草原上的山都不太陡,但卻高。他們其實一直都行走在向高處的路上,山一平緩起來就容易迷惑人,走久了你還以為一直行走在平坦的大地上呢?只有慢慢高起來的大山讓他們覺出了海拔的威力,馬匹們開始放慢了速度,隊列中響起了沉重的呼吸。成天縱馬追上他們,騎兵們幾乎主動結束了狩獵,因為他們都沒有了子彈。對於一個只有五發子彈的獵人來說,很可能只是一種心理上的狩獵。許多人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打中任何一只小小的獵物,在高速行進中射擊,對於這些家夥來說,可能只是一種體驗,而不是一種實踐。成天用眼睛看著大家,獵物不太多,有的只是一些稍大些的動物,他從一排長的馬背上看到了居然還有一只狼。而小動物卻不多,因為越小的動物越難打,而大些的反而更容易些。

成天勒馬等候王青衣,王青衣把胸口的衣服全部都打開了,他的臉色發紫,嘴巴大張著,好象在沉重的呼吸。成天一看就是高海拔帶來的高山反應,不過看上去,不太嚴重。成天有經驗,他的身體還行。王青衣大口喘著氣,看著成天,不語。成天笑了下,說:“夥計,你要是感到胸悶,就與別人多說幾句話,或者想點什麽高興事兒,也許可以減輕一點難受。不過實在不行了,可別硬撐著,軍醫那兒有氧氣。”

王青衣努力地笑笑,喘著氣問:“現在海拔是多少米?”

成天擡腕看看海拔表,說:“四千七百米,我們平時訓練的地兒,海拔三千四百米,可以忍受。”

王青衣看看天空,前面的山上全是雪,雪光反射著強烈的光線,而半山上卻如同秋天,沒有一點寒意。成天解釋說:“這座山就象是一個四季表,山下是夏天,到了山中間就象是到了秋天,再往上走,就是春天了,而春天上面,就是冬天。人們號稱這兒為一天裏有四季,怎麽樣,把這個地方,開發出來做為個旅遊勝地,我看可能會賺來無數的錢,因為這兒的風景太獨特了,獨特到了讓人吃驚的地步,怎麽樣,我的這個主意如何?”

王青衣揩揩頭上的虛汗。他看到遠處山上的冰淩閃爍著明亮的八角光芒。氣喘著說:“好呵,我看就在山下每上升一千米處,寫上一行字夏天,然後在二千米處,再寫上秋天,以此類推,也算是個好主意,當然我看許多人來上一次,就會發誓再不來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