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老人的緣分(第3/12頁)

“不好意思,想到她,就覺得她太可憐了。”

“她的名字是?”

我從口袋裏掏出小本子和簽字筆,差不多該進入主題了。

女子的名字叫齊藤彩。

秀人說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真名。據說他在“Couplcs”也沒有登記真名。

“那,入會的時候不需要身份證嗎?”

這是關鍵點。最近不管哪類風月店,要成為會員都必須出示身份證。電話交友俱樂部和交友網站都要求出示身份證。“Couplcs”像是風月行業,但其實不是。它提供交友的機會,之後的事情就要看個人的感覺和雙方的交涉了。它巧妙地鉆了這個空子,所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在東京各地開了分店,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過,一家店鋪僅靠一小時收取四千日元維持生意的話,利潤還是很少的。”

我寫下了“利潤最大化”。資本主義的本能正是如此。

“什麽意思?”

秀人掃了一眼周圍,壓低了聲音。一定還是和賣淫相關的話題吧。

“從今年夏天開始的半年時間,我大約去了‘Couplcs’池袋店三十次。其中有三成左右的女人主動明確提出要和我玩一夜情。”

老手的比例為百分之三十。這個無關緊要,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行情是多少?”

“長相和年齡不同,價錢也不同。一般是兩張大鈔26,酒店開房費另算。”

兩張大鈔和嫖客,我感覺逐漸變成體育報紙風月版面的話題了。秀人的狀態好像也漸入佳境。

“‘Couplcs'根據其店鋪的位置不同,氣氛也完全不一樣呢。巢鴨店清一色是中年家庭主婦,新橋店的OL比較多,秋葉原店則全都是宅女。我接觸的人中,有很可愛的女生,也有喊著讓我快點脫光衣服的肥肥的大媽……”

秀人把目光投向遠方。他是在回想這個夏天的冒險之旅嗎?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是個幸福的家夥。

我對他的回想並不感興趣,潑冷水道:“差不多就行了,能不能回到彩子的話題?”

“啊,對不起,誠先生。彩子今年二十四歲。”

我寫道,自稱二十四歲。

“那,她還沒有賣身?”

秀人嚴肅地點了點頭。突然舉起右手,大聲喊道:“服務員,加一杯冰咖啡。”

真是個令人討厭不起來的胖子。

公司職員喝了一口新上來的咖啡,連聲音都變了。這次不是商業模式,而是變成了嚴肅模式。“她不是自己自願來‘Couplcs’的。她白天在高田馬場一家行內領先的專業商社做事務員。”

是真的嗎?我用提問打斷了他。

“是哪種類型的專業商社呢?”

“好像是與集成電路和內存的輸入輸出相關的。主要的貿易對象是中國台灣和新加坡的企業。”

一般的自由職業者無法立刻回答出這些內容。或許彩子真的是商社OL。

“但是,她在交友店,也是打工吧。如果自己不主動去這種店,怎麽會開始呢?”

秀人不甘心地點了點頭。

“是的。這種類型的店不是風月場所,沒有在警察局備案,雖說如此,但他們也不能拒絕喝醉的客人的投訴。因此,他們背地裏和某些組織有些關聯,而彩子也和這些組織有關。”

不只是池袋,在日本夜晚的街頭經常碰到這種荒唐的故事,我一邊提前寫下了答案,一邊說道:“她要向某個組織交保護費。”

“是的,是的,原來術語叫做‘保護費’呀。就像Sccom或Alsok27那樣的組織。”

這兩家公司和黑道組織不是一回事吧?或許警衛公司的相關人士聽到他這樣說會很郁悶。發生麻煩之後他們都會匆匆忙忙過來幫忙,從這層意義上講,黑道和警衛工作有相似之處。我在筆記本上寫道,某個組織和彩子有一些牽扯。

“是因為錢吧?”

我拋出這把適用於任何問題的萬能鑰匙。秀人幹脆地點了點頭。

“是的。但這個錢是彩子母親的負債。”

這樣故事就變復雜了。我翻開筆記本新的一頁。

聽秀人說,彩子的母親獨自一人把彩子養大成人。但自從彩子專科畢業開始工作後,她母親好像就變了一個人。每個月彩子都會按時給母親寄生活費,結果她母親開始迷上了不良遊戲。

那就是老虎機。

聽說糟就糟在,剛開始玩的時候,她憑借初玩者的運氣贏了二十萬日元左右。現在發展為白天在遊戲機上玩,不過政府對遊戲機的管制也越來越嚴了,所以晚上就在地下老虎機店一夜暴富的違法機器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