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可怕的錯誤(第2/4頁)

令我大為吃驚的是,福爾摩斯坦誠地告訴了他。“我的名字是福爾摩斯,來自倫敦,”他愉快地說,“我是一個咨詢偵探。也許你已經聽說過我了。”

年輕人呆愣地站在原地。

“我的上帝!”斐洛驚奇地叫道,“我當然聽說過你!我的妻子安妮和我讀過你的冒險經歷!”他轉過身來熱情地與我們握手。“你一定是華生醫生!噢,同時見到你們倆,我不知道多高興……你的科學方法……還有出色的……可是……你們在這裏做什麽?現在?”

“等等,”福爾摩斯說,“你說你欣賞我的方法?”

“噢,當然。雖然我主要在鄉間行醫,但我也是這個地區的驗屍官,盡管做法醫並不是我的喜好,可我要告訴你,福爾摩斯先生,我時常希望能和你或者華生醫生這樣的人討論我在死亡鑒定方面的發現!”

“你經常遇到死因可疑的情況嗎,醫生?”福爾摩斯問。

“是的,不止一次。但是……啊……監獄到了,在這裏說話要小心。”

“為什麽?”

“治安官,博登。他……他是個危險人物,集法官和陪審團於一身,他在斷案時大權獨攬,一錘定音,還打壓反對自己的人。”

“難道不需要遵守法律程序嗎,”我叫道,“這怎麽可能?”

斐洛醫生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們。“這裏遠離倫敦,金錢可以擺平一切,真相反而被人忽視……但是,我稍後會告訴你們我的想法。”他凝視著監獄的外墻,沉吟不語。

“你怎麽想的,夥計?”我問。

斐洛站在那裏,閉上眼睛。“上帝原諒我,”他說,“恐怕我即將寫下昨天晚上被捕的幾個可憐人的死亡證明書——毫無疑問,他們死在了監牢裏。”

福爾摩斯的反應像觸電一樣。“趕緊進去,馬上!”他大叫著闖進了監獄,我對此不知所措,因為即便博登認不出卸下偽裝後的福爾摩斯,也一定能認出我來,而且我們冒用身份被揭穿的消息或許已經傳到了治安官的耳朵裏。無論如何,我還是和斐洛跟著福爾摩斯跑了進去。

在辦公室,聽說博登因通宵辦案現在回家睡覺去了,我們頓時松了一口氣。接待我們的是個大塊頭男人,笨重臃腫,麥稈色的頭發,濃密的小胡子上打著蠟,滿臉橫肉。他名叫伯頓斯,像驢子一樣倔強遲鈍。

他的小眼睛懷疑地凝視著我們,但斐洛告訴他,我們是他的顧問,是博登邀請來的。伯頓斯眨了幾下眼睛,想了想,讓我們在訪客登記簿上簽字,福爾摩斯和我都寫的假名,然後伯頓斯帶我們三個來到一間陰冷潮濕的牢房,裏面冷到看得見呼出的白霧。

我們驚懼地發現,波默羅伊仰面躺在一條木凳上紋絲不動,就像死了一樣,在這天寒地凍的時節,他居然只穿著襯衣,斐洛連忙沖過去察看。“活著,”他說,“可跟死了差不多,他休克了。”然後他對我說:“醫生,幫我檢查他的背部。”

我們輕輕地攙起可憐的男仆,扶他坐起來,盡管我有參戰的經歷,然而還是忍不住想要嘔吐。

波默羅伊的襯衫背面滿是黑色的血跡,衣服已經碎成了條,布條嵌進了身上的那些深深的長條形傷口,他顯然遭受過殘忍的鞭打,而且是穿著衣服受刑的。

“究竟發生了什麽?他來這裏還不到六個小時!”我說。我坐下來,抱住這個可憐人的腦袋,斐洛準備好注射興奮劑的藥針。“難道他一夜之間就被定罪和刑罰了嗎?”我問。

“沒錯,”斐洛說,“而且他不是第一個。”

他把針頭紮進那個綿軟無力的身體,起初,波默羅伊仍舊像死了一樣,過了幾秒鐘,他突然深深地嘆了口氣,接著便一動不動了。“我們失去他了。”斐洛醫生說。我們把他輕輕放下。

我一直全神貫注地照顧我們的病人,這時候才注意到福爾摩斯,我發現他已經走到一旁,沉浸在自責的痛苦中,不停地喃喃自語:“我是個傻瓜,傻瓜!……上帝饒恕我吧!”

“福爾摩斯,沒有人能夠預測這種事!”

“我們此前已經收到了警告,事實證明它們都是真的。密謀隱藏埃米爾的兩個人都死了,這個博登是一個更大的計劃的一部分。快!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我們順利地遠離了監獄,快步向前,為了防止被人盯梢,我們沿著迂回的路線穿過鎮子。福爾摩斯在路上向醫生提出了各種問題,斐洛一一作答。

“是的,”斐洛說,“最近出現了一系列的死亡事件,在鎮上和周邊地區。”

“死者中是否有兒童?”福爾摩斯問。

斐洛吃了一驚。“是的!確實有,三個孩子在十五英裏之外的絲綢廠裏失蹤了,後來發現了他們三個的屍體,關於死因,我只能說是遭到了毆打,很可能是被人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