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螺旋樓梯旁的倒臥者(第2/2頁)

斯和他的不祥前兆,我總認為那是出自每個黑人,至少有四分之一的黑人的迷信天性使然。

那個星期六晚上,兩個男士拿著高腳酒杯到桌球室去了。我上樓的時候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聲。哈爾斯好像是在路經綠林俱樂部要加油時,在俱樂部的周日高爾夫同好裏遇見貝利先生的。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說服了貝利先生(也許葛屈

德知道原因),得意洋洋地把他帶了來。我把麗蒂叫起來給他們弄些吃的——托馬斯住的小屋離得太遠了——完全不理會她對廚房明顯的畏懼之情。後來我就上床去睡了。

當我終於快要睡著的時候,兩位男士還待在桌球室裏。我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有只狗在主屋前面嚎叫,哀鳴聲不斷且有增強之勢。之後又逐漸消歇,讓人以為要不了多久就會完全平靜下來。誰知道,沒兩下它又換個音調,接著鬼哭狼

嚎起來了。


淩晨三點鐘,一聲槍響將我驚醒。聲音似乎就是從我房門外傳來的。我呆了好一會兒,然後聽見葛屈德房裏有騷動聲。接下來就是她推開我們倆人房間的隔門了。

她歇斯底裏地叫著:“瑞姑姑!瑞姑姑!一定是有人殺人啦!究竟是——”

“小偷!”我簡短地回答她道,“感謝老天,今晚可有男士在屋裏了。”

我穿上拖鞋,套了件浴袍。葛屈德則手腳顫抖地點上了燈。接著,倆人便打開通往大廳的門。樓梯平台上早就擠滿了女傭,個個臉色發白,全身哆嗦的朝樓下窺望。一見到我,便紛紛發出低聲尖叫且提出許多問題。我試著安撫她們,葛屈德則跌坐在椅子上,四肢發軟無力地打著顫。

我立刻穿過大廳,來到哈爾斯的房門前。先敲敲門,然後一推而人。房內空無一人,床鋪沒有睡過的痕跡。

我神情激動地說:“他一定是在貝利先生的房裏。”

麗蒂跟在我身後,也來到貝利先生的房間。可是,這裏和哈爾斯房間的情形沒有兩樣,床鋪也沒有睡過的痕跡。葛屈德這會兒勉強站得起來了,但還是得倚著門牌號作為支撐。她喘著氣說:“兩個人都被殺死了!”

她抓住我手臂,把我拖向樓梯,睜著因為激動而變得圓圓的大眼睛說:“他們可能只是受傷而已,我們得找到他們。”

不記得我們是怎麽下得樓去的,只記得隨時都有遇害的可能。

起居室和會客室一切平靜如常。不知是怎麽搞的,我就是覺得能在棋牌室外或樓梯上找到什麽,而光是擔憂哈爾斯是否身處險境,就已夠讓我奮不顧身的勇往直前,只是每踏出一步,似乎便感到雙腿發軟。

走在前頭的葛屈德在棋牌室裏停住,高舉手中的燭火,然後無聲的瞥見在遠遠的大廳那一頭,有個人臉孔朝下,兩臂前伸地蜷曲在地板上。

葛屈德沖上前去,喘著氣嗚咽一聲,叫道:“傑克,哦,傑克!”

麗蒂尖叫著跑開,把我們倆人丟在現場。葛屈德將那人過來,這才看清楚那張慘白的臉孔,然後深吸一口氣,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這是一個身穿晚宴服、白色背心上沾染了血跡的男人——一個我從來不曾見過的男人。

麗蒂尖叫著跑開,把我們倆人丟在現場。葛屈德將那個男人翻過來,這才看清楚那張慘白的臉孔,然後深吸一口氣,無力地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