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藍色的男人(第2/4頁)

葛衛岡走出暗室,來到蓋爾面前。“請把你口袋裏的東西全都掏出來。”他命令道。

蓋爾坐在乒乓球台子上,劃了火柴,正要點煙。他把煙從嘴上拿下來,站起身,表情凝重地盯著探長看了半晌,一時忘記了手中的火柴,燙到了手。他抖滅了火柴,不發一言地將口袋裏的東西統統掏出來,擱在台子上。

正在這時,海塞醫生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問道:“你現在要見拉波特嗎?”

葛衛岡擡起頭,驚訝地望著他。“動作迅速啊,醫生。你是怎麽做到的?”

“洗胃,灌腸,催吐。我只是提到這些,她就醒了。我就知道這招有用々她根本就沒有吃安眠藥。只不過做做樣子給馬洛伊看。有些症狀裝不出來的,現在亨特看著她。”

“很好。一會兒見她。”

葛衛岡轉而面對蓋爾,手法老練地拍了拍他此時已是空空如也的口袋,仔細檢查著台子上的那些絲毫不引入懷疑的鑰匙、零錢、手絹、鉛筆、鋼筆、錢夾、書信還有一支醫用溫度計。而後他說:“好了。”

蓋爾把東西收回口袋後,葛衛岡加了一句:“你以為自己是偵探,是不是?”

他還來不及回答,馬裏尼從暗室裏走出來,手裏捧著的東西吸引了我們的注意。那是兩個一品脫容量的化學試劑瓶和一個玻璃杯,裏面裝有半杯液體,在其他情況下,我可能將它誤認作是水。杯口倒扣著一個墊盤。那兩個瓶子,一個是透明的玻璃質地,上面標著粗重的紅色字樣——劇毒,並用稍

小的字體寫著化學符號——NaCy和三個字——氰化鈉(原文是Sodilun Cyarude。)。另一個瓶子是棕色的,裏面裝著半瓶晶體,但是沒有標簽。

“某人玩了一回偵探遊戲,”馬裏尼說,“越來越明顯了。”他將玻璃杯放在乒乓球台子上,慢慢轉動。只見,杯子側面印著一枚黑色的指印。而另一側,垂直排列著另外四枚。盛有氰化物的瓶子上也同樣布滿了指紋。另一個瓶子上卻千幹凈凈。

“大拇指和其余四根手指,”馬裏尼指了指玻璃杯,“很小。可能是女人的。”

葛衛岡彎下身子,湊近觀察。“上面刷的是碳粉。一他說。

“沒錯。我們這位業余偵探,不管他是誰,把這個臨時充當自制指紋粉,而且效果不錯。你有沒有注意到,琳達的房間裏有一個空水罐,但沒有杯子?”

“當然注意到了,”葛衛岡反駁道,“我又不是瞎子。”他轉向海塞醫生。“你能不能馬上檢測這杯子裏是否有氰化物?”

“可以,”海塞走上前,點點頭,“這次你很幸運,知道這是氰化物。我帶了普魯士藍檢測劑。上尉,能不能把我的包拿下來?”他小心翼翼地端起杯子,拇指扣著杯沿,食指托著杯底,走進了暗室。

馬洛伊豎起拇指,沖奎恩指了指上面,奎恩正要上樓梯,葛衛岡下令道:“把布蘭迪也叫下來。還有阿諾德。我要——”

“等一下!”這次是蓋爾那清利而堅決的聲音。他面對著葛衛岡,“在你把他叫下來以前,我有些話要說。”

“說什麽?”

“是關於動機的,”蓋爾醫生冷冷地回敬著探長的目光,中指緊張地彈了彈香煙,煙灰掉落在地板上,“琳達是個自私自利、冥頑不靈的老處女。作為心理學研究對象倒是珍貴難得;若是和她同住一個屋檐下,我想,那可真如十八層地獄一般。她還掌管著大部分財產,而有那麽一兩個人覺得這財產他們也應該有份。動機多的是,但是——”

“但是什麽?”葛衛岡的聲音降到了冰點以下。

蓋爾對著手中的香煙皺了皺眉,扔在地上,踩滅了。“還有一個更好的動機,”他陰沉地說,“一個好得多的動機。如果有人有充分的理由殺人……”他飛快地臀了一眼馬裏尼。“你問過我阿諾德的臉是怎麽回事。我現在告訴你。”

“我就覺得你知道。”葛衛岡說。

“是的,我知道。但是在我確定這與琳達被殺有關以前,我是不會透露半句的。阿諾德整天都畫著妝,不僅是臉上,甚至還有手背上。市面上有一種專用產品,叫做遮瑕霜,他可能用的就是這個。這種產品被用於遮蓋皮膚上的瑕疵和黑痣,但是阿諾德塗遍了所有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有一次,我看到他沒有化妝的樣子——他不知道。有天早上我看見他穿著泳褲在遊泳——只有他一個人。”

“然後呢?”葛衛岡不耐煩地低吼著。

“他的皮膚是藍色的。”

“藍色的!”探長根本不能接受這個想法。他滿是懷疑地飛快審視著蓋爾的臉。

我開始覺得醫生的話很可能是真的。因為這正好可以解釋前一天晚上我看到的阿諾德臉上的汙潰——雨水沖掉了他臉上的遮瑕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