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第2/4頁)

“從揀來的香煙屁股看出是五五五牌香煙。”

“你怎麽個想法?”程科長雖胸有成竹,但他總喜歡聽聽部下的意見。

對方興奮地說:“我想此人可能是飛賊化裝的。因為五五五香煙是目前市上最高級的香煙,賣雞人的經濟能力有限,哪有能力抽得起它?”

“對對!你的看法很正確,請你密切注視他的行動,我馬上就來。”

不料,這個探員打完電話出來,賣雞人卻不見了。這是失職。他到處尋找,弱汗直流。

程科長到達現場,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知道其中情況,不忍過於責備,便帶他踏勘了現場。

程科長踏勘了現場,當晚就布置一個加強組,由李鳴帶領,在法國大使館周圍潛伏守候。

夜幕漸漸籠罩南京城,隨著夜深,街燈也沉沉欲睡,半眯著眼。李鳴不時地看著手表,總懷疑自己的表停了,他覺得今晚的時間過得特別短促。

午夜一點左右,只聽“撲頓”一聲,一包東西從圍墻的西北角扔出來。他們都感到非常奇怪,為什麽一組人等候了大半夜沒有發現此賊進去,反而看到他扔東西出來。大家的精神十分緊張,全神貫注於墻頂。

忽然,一條黑影閃出墻頭。大家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條黑影就輕悄悄落地了。隨著李組長兩聲示威的槍響,“不許動”的喊聲如平地滾起了巨雷。同時,幾把手電筒的光線不約而同射向那黑影。光團下,一個二十七八歲、身材魁梧的年輕人,因受到突然襲擊,神色有點驚慌。年輕人略定精神,橫掃周圍一眼,只見六、七只槍的槍口正對準著他,他知道武力反抗必致喪生,只好慢慢舉起雙手投降。李鳴下令用雙副手銬把他銬上。

聽到喊捕聲,法國大使館人員知道大使館的東西被竊了,大家紛紛起床,亂成一氣。李鳴組長為了調查失竊的情況和處理贓物問題,他自己和一個組員留下,派五個人把竊犯押送回局。

五個人押送著“飛賊”往前走,街燈無精打采的光。他們一行走到中途,竊犯忽然停住腳步。

“他媽的,裝什麽蒜,還不快點走!”

“糟糕,我的歐米茄全表丟了!”竊犯嚅嚅地說。

這幾個押送的探員聽到價值昂貴的歐米茄金表丟了,精神不禁為之一震,急忙問:“何時丟的?”

“設多久,是在路上丟的。”

“當時你為什麽不說!”

“當時覺得有一件東西從內褲裏滑下去,但因為沒有把握,所以不敢說。”

“那你現在為什麽要講?”一個探員懷疑地提出質問。

“剛才忽然想起我褲袋裏面有個破洞,又想,要是這塊金表丟了,以後無法繳贓,那我可吃不消了。”竊犯說了他的理由。

“他媽的,胡說八道,你的鬼花樣真多!不要在老子面前耍花槍了!走!”一個探員有點不相信地罵起來。

“請你們摸一摸我的褲袋,看看金表在不在,沒有的話,那肯定是那時候丟了!”竊犯提出合理建議,以求證實。

兩個探員在他褲袋上摸來模去,結果一無所有。他們相信那塊金表確實丟了,就追問竊犯:“據你估計,這裏距離丟下表的地方有多遠?”

“不遠,頂多不到六、亡米。”

幾個人商議的結果,決定兩個人住回頭尋找金表,三個人押著他慢慢走,以便回頭的兩個找到金表後隨後趕上。

這時押犯的陣容是一個在左,一個在右,把犯人夾在中間,另一個探員持著槍在後。左右兩個探員認為竊犯已經銬上兩副手銬,後面一個又把槍口對推他的後脊梁,所以有點麻痹大意,他們就把手槍插在皮套裏,沒有持在手上。走著,走著,後面那個也有點放松了警惕。

他們一夥慢慢向前走,約走了六、七百米路,左邊出現一條小巷,竊犯認為時機已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個突然襲擊。他用左肘猛擊左邊那個探員的心窩,同時右足向右邊那個探員的小腿面掃下去,鞋底的邊緣把小腿面的皮刮下五寸多長,又馬上來個急轉身,向後面的那個探員撞個滿懷,那探員冷不提防被他一沖,沖個五嶽朝天,後腦嘭地一聲受了震蕩。

那竊犯使出龍騰虎躍之術,跳過他的頭,帶著雙副手銬向後逃跑。等到後面探員忍痛翻身開槍時,那竊犯已經從小巷溜跑了。

聽到槍聲,回頭尋表的兩個探員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了。當他倆趕到現場時,只見三個兄弟東倒西歪,狼狽不堪:一個按著心窩,痛得蹙眉欲哭;一個抱著小腿,痛得縮成一團;一個揉摩著後腦勺,幾乎暈厥過去。他們見竊犯逃之夭夭,也無從追趕,只好扶著傷員,回局報告去了。

科長室的電燈還亮著,程科長坐在辦公桌前,右手支頤假寢。為了飛賊案件,他廢寢忘食,兩個晚上都在辦公室裏度過,案頭的卷宗上留下他批閱時的紅杠杠藍圈圈等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