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5/7頁)

“他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說:‘依然故我。’停一下。他反問我:‘那你呢?’“我也學他的語氣,皺著眉說:‘依然故我。’引得他哈哈大笑,這一下他心花怒放了。

“他截住我的去路,懇切地對我說:‘上一次我特地為你買了一只鉆戒,想不到你不告而別,我的心意無法表達,心裏非常難過。現在我希望你到我那裏,讓我把那枚鉆戒交給你,了卻我一樁心願。好嗎?’

“我想在他身上探個究竟,便順水推舟,笑說:‘鉆戒我可不敢領受,留給您的意中人吧!不過你的住處,我倒要參觀參觀。’“他看我答應了,非常高興地說:‘那你就坐我的車子去。’“我表示同意,便說:‘我坐的車子是沈太太的,你稍等一下,我把車子打發走了就來。’我背著他把飛機票交給我的司機。叫他轉給子良,告訴他我點事,一會兒就來。

“我的車子開走以後,我就和他同車,車子開到開羅飯店門口停下,我跟他一起下了車。

他住在三樓特定三○五房間,一進房,就十分殷勤地張羅招待。我趁此機會把整個房間巡視一遍。一眼觸到一見異常漂亮的手提箱,心裏不免一震,這只高級紋皮手提箱,是我師父馬太太精心設計的,用高價聘請名匠按圖特制。不但外表美觀大方,更主要的是裏面存放鈔票和秘密文件的夾層天衣無縫,外人都看不出,也難破其機關,除非把整個手提箱拆開,才能發現。這只提箱我曾經在馬太太那裏看到,聽我師父說,因為師姐愛它,師父就給了她。師父還對我說,以後他會照樣再制一只給我。不久,恩師就歸天了。看了這只提箱,我斷定我的師姐到南京來了,但是她不會和唐通同居。

“我和他攀談片刻,他感到很投洽。便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個平絨的小盒子,裏面放著一只鉆石白金戒指,這只戒指份量雖然不大,亮度和光彩都很好,是屬於高級裝飾品。他拿出戒指,要求親自戴在我手上,我欣然接受。

“戴上後,我也從自己脖子上脫下一條白金十字架的項鏈,說:‘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的禮物,我把這條項鏈送給你。不過你不要誤會,這不是投桃報李,而是禮尚往來。請你把領帶解開,我要親手把它戴在你的脖子上。’“他喜出望外,但又帶點為難,猶豫了一下,只得解開領帶。當我把白金項鏈戴上他的脖子時,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頸項上已經有了一條金鏈子。

“我故意‘哦’了一聲,嘆一口氣,裝著悲觀失望的表情說:‘我錯了,我是多余的第三者!’

“他很狼狽,期期不能出口,最後無力地撒謊:‘這是我媽媽給我的紀念品。’“我說:‘我不信,你給我看!’‘“伸張手掌,他不得不解下來放在我的掌上。這條金項鏈下面有個杏仁型小墜子,正面鐫著‘永結同心’四字,背面有一對鴛鴦戲水。我故意慢慢念出:‘永結同心!嘿,好一個永結同心!’

“這時,唐通坐在沙發上,呆若木雞。

“這條金項鏈肯定是我師姐花錦芳送給他的,杏仁墜子本來是可以打開的,但鑲上相片後,一關上就開不開了。可能裏面有師組的相片,也許還是與唐通合拍的。因為這張相片只能維持三天,過了這個時間,就全部褪色了,一點影子都沒有了。我想,現在要是打開的話,恐怕照片上是一片空白。這是馬太太精傳的一種錦線手法。

程科長笑著問:‘你當時為什麽不送給我一條?’李麗蘭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嬌笑道:“你呀,得手了現在當然會說風涼話,因為我太老實了,鵲巢鳩占,你哪一樣像個多余的第三者?’說完,兩人又愉快地笑了起來。

李麗蘭接著說:‘當時我看他顯得很尷尬,馬上扭轉局面,緩和空氣,把金鏈還給他,笑著說:‘你放心,你的話我會相信的,剛才我是跟你開玩笑。不過,說句真心話,我這個人比較開朗,這條項鏈就是你意中人送給你的,我也不會斤斤計較,畢竟我們還是朋友關系嘛!你的一切,我無權幹涉,你說對嗎?’“唐通聽了,輕松地笑了。但是,又繼續指天發誓。對於這種笨拙的撒謊,我只好一笑置之。

“這時。我看到一張報紙放在沙發的茶幾底層,便把它拿出來,一看,是今天的《新民日報》,映進眼簾的就是上海的七克拉鉆戒失竊案件。我想,房裏的主人肯定看過了這段新聞,故意問道:‘唐先生,上海七克拉鉆戒案件你看過沒有,’“唐通連忙應道:‘全部看過了,內容報道得非常詳細,這個女的實在神通廣大。’“我說:‘我認為警方實在太飯捅了,假如我是警官,我就會馬上把這案子破了。’“或許他認為我有點吹牛,就反問道;‘那你是怎麽破的呢?’“我說:‘這案的關鍵,在於當時聯號的戲票是什麽人買的,買票的人不是主犯,也是幕後策劃者,最低限度他與此案脫不了關系。我可向你打賭,以後案子破了,一定不出我的所料。’這時,我看到唐通身子抖動一下,因為他不是偵探也不是賊,還是善良的生意人,這方面,他沒有經過風雨見過世面,雖然是我師姐臨時的馬前卒,也會心驚肉跳的。我看在眼裏,感到他很可憐,我的師姐太惡作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