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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第三個名字,史邁利臉上露出了倦容,他的眼光特別遲鈍起來,好像是在竭力打消困意似的。

“這三個人後來怎樣呢?”他問道。

“巴爾丁改名索科洛夫,又改名魯薩科夫,參加了蘇聯駐紐約聯合國的代表團。和當地常駐站沒有公開來往,沒有參加日常的情報活動,不盯人,不招人,規規矩矩地在做掩護他的工作。據我所知,現在仍在那裏。”

“斯托科夫斯基呢?”

“轉入不法活動,在巴黎以法籍羅馬尼亞人格羅德斯庫的身份開了一個照相館。在波恩開了一個分店,據說是負責指揮邊境那邊卡拉在西德的一個諜報來源。”

“第三個呢?維多洛夫?”

“銷聲匿跡,毫無蹤影。”

“哦。”史邁利說,他似乎更困倦了。

“受過訓練以後,就從地面上銷聲匿跡了。當然也可能死了。自然的原因,很容易忘記掉。”

“是的,的確是那樣,”史邁利表示同意,“太容易了。”

他從多年間諜生活中學會了這門藝術:前一半腦子聽別人講話,後一半腦子把一些主要事實一一陳列在自己前面,看一看它們有沒有歷史的關聯。現在這個歷史的關聯通過塔爾到了伊琳娜,又通過伊琳娜到了她那個可憐的叫做兔子的情夫。說他可憐是因為他不僅為這個名字感到得意,而且也因能為一個叫做格裏戈爾·維多洛夫的上校服務而感到得意。那位上校“在大使館工作用的假名是波裏雅科夫”。在他的記憶中,這些事情像童年往事的一部分,他永遠不會忘記的。

“有沒有照片,康妮?”他悶悶不樂地問,“你有沒有弄到什麽體形上的特征?”

“在聯合國的巴爾丁,當然有。斯托科夫斯基,也許有。我們有一張他當兵時的在報紙上刊登的照片,但是我們無法確切證實。”

“那麽那個銷聲匿跡的維多洛夫呢?”好像是在說個隨便什麽名字一樣,“也沒有什麽漂亮的照片吧?”史邁利說,一邊走到屋子那頭去拿酒瓶。

“格裏戈爾·維多洛夫上校,”康妮若有所思地微笑道,“在斯大林格勒英勇作戰。可惜我們從來沒有弄到他的照片。他們說就他最行。”她又精神一振,“不過別人的情況究竟怎樣,我們當然也並不知道。五幢房子,兩年訓練——親愛的,經過這麽多年,這加起來,不應該只有三個畢業生吧!”

史邁利輕輕嘆口氣有點失望,好像是說,講了這半天故事,沒有什麽東西使他這費力的搜尋有什麽進展,格裏戈爾·維多洛夫上校身上更不用說了。因此他建議回過頭來談談那個完全與此無關的另外一個人,蘇聯駐倫敦大使館的阿力克賽·亞力山德羅維奇·波裏雅科夫,也就是康妮喜歡叫他阿力克斯·波裏雅科夫的那個人,確定一下他在卡拉陰謀計劃中的地位以及當初為什麽不允許她進一步調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