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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最近從盧比安卡監獄獲釋的一個人說,莫斯科中心七月間在獄內曾經舉行了一次秘密處決。被處決的是裏面的三個幹部。其中一個是女人。三人都是頸後中槍斃命。

“上面打著‘內部’的戳章。”吉勒姆遲鈍地說。他們在一個掛著彩色燈泡的路邊酒店旁的一條小巷停了車。“倫敦站的人在上面批了幾個字:有誰能認屍嗎?”

吉勒姆借著彩色燈泡的光線,看到史邁利的臉厭惡地皺了起來。

“是啊,”他終於同意道,“是啊,那個女人是伊琳娜,是不是?另外兩個我想是伊夫洛夫和她的丈夫鮑裏斯。”他的口氣仍舊不露聲色。“可不能讓塔爾知道,”他繼續說,好像是要打起精神來,“絕不能讓他得到什麽風聲。要是他知道伊琳娜已經死掉了,誰知道他會幹什麽,或者不願幹什麽。”他們兩人誰都沒有動。也許原因不同,不過這時誰都沒有力氣動,也許沒有心思動。

“我該去打電話。”史邁利說,不過他並沒有起身。

“喬治?”

“我有個電話要去打,”史邁利喃喃地說,“拉康。”

“那麽去打吧。”

吉勒姆從他身上伸過手去,替他開了車門。史邁利爬了出去,在柏油路上走了一段,又似乎改變了主意回來了。

“一起來吃一點東西吧,”他在車窗旁說,仍舊有些擔心的樣子,“我想托比的人總不至於盯著我們到這裏來吧?”

這原來是一家餐館,現在成了一家路邊酒店,裝飾仍很華麗。菜單用紅皮封面訂起來,滿是油漬。送菜單來的侍者好像還沒睡醒。

“我聽說紅酒燴雞不錯的。”史邁利從屋角電話間裏出來,回到座位上以後,開句玩笑說。接著他用很輕的聲音說:“告訴我,關於卡拉,你知道些什麽?”這話在屋子裏沒有引起回響。

“我所知道的不多,並不比我知道巫術、巫師來源和我為波特奧斯簽字的那張紙上的東西多。”

“事實上,這是個很好的回答。你是想責怪我,但結果卻是,這個類比很恰當。”侍者又來了,拿著一瓶勃艮第酒,像捏著一根棍子一樣。“讓酒醒一下。”

侍者看著史邁利,好像他瘋了一樣。

“打開瓶蓋,放在桌上。”吉勒姆幹脆道。

史邁利後來說的還不是全部情況,吉勒姆注意到了一些脫節的地方,但是足夠讓他提起精神來,使他不再意氣消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