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狩獵季節(第8/10頁)
“天下事,唯‘決鬥’是一蹴而就之事。”貴翼把披風解下,資歷平替他拿在手裏。貴翼大刺刺坐下,手一揮,“資先生請坐。”
資歷群坐下。
“要喝點酒嗎?”資歷群問。
“可以啊。”貴翼說。
資歷群看了一眼資歷平,資歷平站到桌子中間,給他們倒酒。
“小資的臉色可不大好,”資歷群說,“最近休息不好嗎?”
“小資承受了太大的壓力。”貴翼說。
“那是你不了解他。”資歷群高姿態地呵呵一笑。
“你只是想不擇手段地去玩味別人內心的痛苦罷了。”貴翼也笑了。
“毛毛蟲是可以蛻變成蝶的。”資歷群舉起手中酒杯,向貴翼示意,“但是毒蛇永遠都學不會感恩戴德。”
貴翼舉杯:“是嗎,資先生自認是農夫嗎?”他喝了一口酒,咂了一下嘴唇,說,“可惜啊,你並不是你所扮演的角色,你不要入戲太深。”
資歷群點點頭:“貴軍門一語中的。彼此彼此。”
貴翼不答。
“貴軍門,這是資某的一點外敬。”資歷群依舊一張笑臉,拿出一份文件來,“望軍門笑納。”
“我要不拿,豈不是辜負了資先生一番雅意?”貴翼伸手來拿,資歷群的手按住文件。
“資先生,何意?”
“自然是問軍門的誠意。”資歷群的眼睛掃視了一下資歷平。
“你為什麽一定要帶走小資?”貴翼直入主題。
“因為他欠我的太多,我要全部拿回來。”
“是嗎,你被他騙了?”
“他誰都要騙。”
“他對你說謊了?”
“他對誰都說謊。”
“你們資家怎麽教育孩子的?”
“他從根上就不正,叫我們也是束手無策。”他反諷中帶有一絲狡黠的快感。
“罵誰呢!”貴翼冷喝。
“自責呢。”資歷群微笑。
“哼!”貴翼冷笑。
“我資歷群做人做事,信賞必罰,光明坦蕩。”
“用敲詐勒索的方法來逼人就範,還說什麽光明坦蕩。”貴翼反唇相譏,“資先生,親人都可以加以利用,傷害,甚至殘殺。貴某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像你這種陰險狠毒之人,窮者獨害其身,達者兼害天下!”貴翼一臉寒冰,吐字鏗鏘!
資歷群笑起來:“哈哈哈——軍門這話,可是一點也不具備招安的價值。”
“哦,”貴翼感興趣地一笑,“資先生還需要貴某人來招安嗎?”
“不然呢?”資歷群別有深意地說,“反之也行。”
這是暗示貴翼別有身份。
“資先生句句含沙射影,莫非指控我貴某人是隱藏的*?”
“貴軍門字字諷刺誹謗,難道不是心虛至極,恨不能積非成是,指鹿為馬。”
“資先生,我今天來,並不是怕了你的憑空誣陷,而是,特意來見見殺害我親人的‘兇手’的。資先生,我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我之所以不提親人的名字,是不想褻瀆她曾經擁有的美好情感。”
資歷群被打啞了,他嘆了口氣,說:“人有七情六欲,誰也難免。真正難的不是超越生死,而是超越人性。”
冷場了。
二人在唇槍舌劍中得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就是不提“貴婉”。
他們誰都不會去觸碰傷口。
既然如此,利用小資來打擊對方,就成了必然之舉。
“讓我們把所有問題都回歸到原點吧。”資歷群說,“貴軍門此來赴約,當知約定條件,貴軍門留下小資,資某人把偵緝處對貴軍門秘密調查的文件和軍門配槍交給軍門,文件你可以銷毀,從此兩不相幹。”
“行不通的。”貴翼說。
“貴軍門難道只想過去,不考慮將來?”資歷群說,“你幫助‘共諜’是事實,人證物證俱全。”
“物證是偽造的,俗話說得好,捉賊拿臟,捉奸拿雙。”
資歷群一指資歷平,說:“人證在此,軍門難有托詞了吧。”
“那我就更不能把他給你了。”貴翼說,“資先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貴某人賭不起啊。”
“賭不起。你把他帶來做什麽?”資歷群笑笑,“這樣吧,軍門,我們以小資為賭注,以小資為題,就在這裏賭一局。為了公平起見,你出一題,我答。我出一題,你答。讓小資去選擇正確答案。”
“那他一定選我。”
“那可不一定,要聽題的。”資歷群說,“你贏了,你就帶他走,槍和文件送給你。你輸了,交易有效,你拿走文件和配槍,留下小資,他得為他在這短短一個月來的所作所為負責。”
貴翼緊張且矛盾。
“要不要賭一賭?”資歷群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