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梟頂風作案(第10/22頁)

這一下嚇得邢猛志瞪眼了。武燕提醒道:“如果牽扯到隱私,你可以不回答。”

不料這麽提醒,邢猛志反而無所謂了,直道:“我們不全都是在紀律和條例裏活著的,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傻缺,人情社會哪兒免得了,不違原則的事,有時候松松手就過去了。”

“好吧,我相信你的坦誠。該你問了。”武燕道。

“我的問題是,你哪根筋岔了,跑來問我這些話?”邢猛志好奇了。

“我所有的筋都沒岔,就是有點喜歡你。”武燕道,說話時她眼睛一亮,像滿眼點亮了小星星。

“呃……”邢猛志一噎,不敢吭聲了。武燕卻是很大方地道:“該我問你了,第四個問題,對於做壞事,你是什麽感覺?別誤會啊,我是不太會幹,都不知道那種感覺。”

“呵呵,告訴你,很爽的哦……坑人有智商上的優越感;揍人一頓有控制欲發泄的舒暢感;欺負人呢,又很有心理上的成就感……一個從正常社會中找不到存在感、成就感的人,一旦找到犯罪這個途徑,就會喜歡上那種感覺。你可以試試,被約束久的人一旦發泄,會比普通人更厲害,我們法學上它有個名稱叫‘職務內犯罪’。”邢猛志明顯在故意刺激武燕。

武燕沒被噎住,不置可否地道了句:“我形成行為習慣了,不好試……你問吧。”

“我的問題是,你和我玩真心話大冒險的目的不純吧?”邢猛志問。

“對,聰明,該我問了,第五個,也是最後一個問題。”武燕正色道,“如果給你機會,讓你回去做壞事,你會去嗎?”

邢猛志本來狐疑的表情一下子凜然了,他四下看看,卻無人跡,然後又表情復雜地看著武燕。武燕笑著問:“很難回答?”

“我明白了,你們想嘗試用最直接的方式找到線索……讓我化裝偵查?”邢猛志愕然道。

武燕未置可否,保持著不變的表情問道:“你還沒回答呢!”

“你猜。”邢猛志回了句。

如果不遵守規則,武燕就無法從他臉上捕捉到真實的信息了,這小夥在她眼中總是一副不羈的表情,她一直將他等同於那些被銬上銬子依舊不服氣的嫌疑人。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無法無天的倨傲,她不知他是如何養成的,也不知道怎麽在邢猛志身上感受得這麽明顯。

“我就隨便一問,你怎麽了?”武燕喃喃道,像羞事被揭破一般。

“我就隨便一猜,沒怎麽啊!”邢猛志道。

兩人互視著,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尷尬境地。片刻後,邢猛志頭也不回地走了,武燕被刺激得怔在當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隔了好久才聽到一聲:“怎麽樣?”

周景萬不知道什麽時候無聲無息走到近前來了。武燕難堪地道:“看不出他的態度,或者,他很反感。”

“不應該反感啊,他幹這個應該順風順水啊。”周景萬沒明白。

“呵呵,他並不反感幹壞事。”武燕悻悻道,“而是反感我們。說實話,我也有點反感自己,反感這個職業。”

聽不出是感觸還是牢騷,她嘆著氣,轉身回辦公樓去了。只剩下周景萬一人愣在當地,在辦公樓和宿舍兩個相對的方向猶豫很久,都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

虎放南山遠

一屋子警察翻箱倒櫃,你所有的隱私和秘密都得擺到桌面上是什麽感覺?

此時秦壽生的女友就在經歷這種緊張、恐懼、不安、難堪等負面情緒交織的感覺,那是一種不可名狀的羞辱,讓她枯坐一隅啜泣無言。

不是警察缺乏那點同情,實在是無法把同情給予這些涉毒人員的家屬,這房子、這家具、這屋裏琳瑯滿目的擺設,恐怕很多是涉毒所得,一個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很多人的不幸之上的人,實在沒有讓人同情的理由,哪怕她是無辜的!

沒有查到毒品,倒是查到了藏在衛生間裏的八百多克金飾,沉沉的一大把。房間的地面上擺了許多疑似贓物,金飾、廢棄的手機、兩張已經剪掉未來得及扔掉的銀行卡,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馬漢衛倒了杯水,默默地放到了劉淼淼面前,道:“這些物品我們要暫行查扣,你還有什麽要提供的嗎?有關你男朋友秦壽生的事。”

沒有回答,只有悲愴地抹淚,她恨恨地把頭偏過了一邊,用不斷浸出的淚水做著無聲的反抗。

“我很同情你,但秦壽生是罪犯,我是警察……對不起,收起來吧。”

馬漢衛道,回身通知了執行搜查令的警員。

此刻,會議室正在回放現場搜查的場景,此處已經被辟為專案組的辦公室,每每遭遇大案,支隊長和政委都會在這裏運籌帷幄,直至偵破。那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是關在裏面一遍又一遍反復研究案情,直到找到真相,這其中的艱難從桌上的煙灰缸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