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梟頂風作案(第11/22頁)

譚政委已經倒兩次了,大大小小的煙蒂又把煙灰缸插滿了。

“沒什麽收獲,八百多克黃金,兩張沒有來得及扔掉的銀行卡。”賀炯道。

“銀行卡是隨用隨扔,估計出售假藥轉賬用的是這兩張卡,八百多克黃金,價值二十多萬……怪不得名下查不到財務狀況,都變成高附加值不動產了。”譚政委道,把電腦推了過去提示道,“看看這個女人,不得不說小胖子的畫筆很不一般啊!”

電腦屏幕上,是根據任明星的繪畫制成的電子肖像,和數據庫裏的比對基本吻合。匪夷所思的是,這份通報剛到四大隊,隊裏人就認出來了,是晉昊娛樂的一個大堂經理,例行檢查時,這個叫劉蓓蓓的女人和禁毒大隊打過交道。

劉蓓蓓,女,二十六歲,漢族,畢業於本市一所職業技術學院,有記載的從業經歷僅限於晉昊娛樂。關聯的財務狀況加了下劃線,能查到此人月消費一到三萬不等,多數是飲食和高档場所消費支出,這是唯一的疑點。

“如果考慮到娛樂場所的特殊性,一個漂亮女人身上這種疑點不算疑點,比如,她要是勾搭個有錢的金主,一兩萬的月消費說明不了什麽。”賀炯且看且說道。

“那就當個疑點,還有一個疑點是,秦壽生出事當天,她就離開本市了,上海機場海關留下了她出境的影像,持旅遊護照,目的地是美國,現在還沒有回來。”譚政委道。

賀炯往下翻,恰好翻到了記錄,是海關監控留存的影像資料,劉蓓蓓一頭披肩長發,戴著大墨鏡,像出行的明星一樣離開了國境。

“呵呵,過去逃跑一般是進深山,現在的逃跑,都是坐航班,成氣候了啊!”賀炯道。

直覺告訴他,如果一個團夥有財力組織武裝或者組織潛逃,那就有尾大不掉之勢了。深有同感的譚嗣亮政委接口道:“我們本以為戳開個突破口,形勢就會逆轉,真沒想到反而是更復雜了,您看,秦壽生的審訊記錄。”

譚政委回身摁著遙控放了一段,猶豫、緊張、狐疑,說話吞吞吐吐,不一會兒情緒又極端激烈,不是哭得如喪考妣,就是號得捶胸頓足。

這在有經驗的審訊人員眼中,是依然有隱瞞事實的表現,如果竹筒倒豆子全說了,應該是坦然以對,一副你愛咋咋的的樣子。在審與被審的較量中,有時候其實不是審訊有多厲害,而是被審的人,根本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

更何況,秦壽生並沒有坐牢服刑的經歷。

這個奇怪反差讓賀炯皺眉了,撫著下巴道:“就是個小嘍啰,頂多算業績不錯的小嘍啰,你說他還能藏著什麽事啊?”

“實在無法解釋啊,和連天平照面,嚷著要坐牢死活不回家了。真進來了,又死活扛著不說,一點一點擠牙膏,這是又怕坐牢苦命,又怕出去沒命,呵呵,實在難為他了。”譚政委道。

“審訊放緩,不能這麽逼,回頭和家屬聯系一下。”賀炯道。

這是聯合家屬幫教,親情感化一下,當然,沒有更多證據出現,恐怕再審的效果也會大打折扣。

“時間,時間……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啊。”

賀炯手敲著桌說罷,站起身來,踱步幾圈後,又站到了案件板前,除了連天平一撥人之外,他又畫了一條線,在這條線的終端寫上了一個不確定的人名:劉蓓蓓。再往上,他又寫了個名字“晉昊然”,而後不確定地圈住了。

“支隊長,動機缺失啊!晉昊然是煤老板出身,身家得過億了,要說涉黑涉暴我信,但要說還靠毒品斂財有點說不通。相對於海洛因、冰毒這些高額回報的毒品,其實藍精靈走的是廉價路線,這也是它能夠迅速泛濫的原因。”譚政委提醒道。

賀烔不是沒考慮這兒,猜測不能當證據,但可以指導偵破方向。如果妄加猜測就不行了,只會讓偵破多繞彎路。

“是啊,我們緝捕的毒梟都是怎麽隱蔽怎麽混,個個都是身不露名不顯,晉昊然這麽大家業應該不會冒涉毒的風險,但問題是,方向隱隱都指向他了……曹戈嗜賭,連天平很可能是曹戈的打手,兩人是老相識了;劉蓓蓓又是晉昊娛樂的員工;秦壽生呢,又是連天平脅迫上道的馬仔。所有的涉案人都可以關聯在一條線上,又作何解釋呢?”

賀炯愁眉不展道。動機缺失,方向也跟著迷失了,販毒的動機只有一個,無非是錢,而方向所指,恰恰是個不缺錢,或者不可能去販毒斂錢的人物。

“只能等了!”譚政委道,偵破有時候不能操之過急,線索糾結的時候,只有一個出路——等。

“是啊,只能等,可我們偏偏等不起。把各大隊的臨檢、走訪、排查全部撤掉,既然外松,就不要做假象,幹脆松到底,我就不信,他們能把貨憋在手裏不出自己吃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