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會帶你,徹底離開大魏……(第3/4頁)
可到頭來一切都是他在自欺欺人。
不過沒關系。
最後他還是得償所願了。
“殿下再忍忍,過幾日奴便帶你離開此處。”他沒有說要去哪裏,只是道,“我們去一個沒有別人的地方,只有殿下和奴。”
他低著聲,一點點說著對日後的暢想,即便沒得到殿下的回復也不覺得沮喪。
過了不知多久,他才忽然回神。
“夜深了,奴伺候殿下安寢。”
這樣一句話,讓原本面色沒什麽波動的穆染心中有些緊繃起來。
前面顏致遠在觸碰她的時候,她知道對方那時不會對她做什麽,所以並不覺得緊張,可眼下不同。
“安寢”兩個字其中代表的意義太多
她眼下全身無力,整個人都還維持著方才靠在床邊的姿勢,瑩白的雙頰在暖黃的燭火之下顯得有些微微的泛粉,雙目冷如寒星,眉心卻微蹙。
顏致遠終於從地上起身。
他維持著跪著的姿勢已經很久,以至於方一起身,腳下的步子都有些不穩,可他卻沒有往前倒去,反而手扣在小圓桌之上,狠狠用力,穩住了自己的身子後,才重新擡頭。
“殿下久等了。”
他說著再次伸手,在觸碰到穆染肩頭的瞬間感受到對方有些繃緊的身子。
他卻沒說什麽,只是輕著動作將對方放了下來,接著拉上錦被,替她蓋好,爾後端起放在小圓桌上的瓷碗,走了出去。
關門聲響起,穆染有些懸著的心微微放下。
可就當她以為今夜便這樣後,顏致遠卻忽然又回來了。
——手中抱著兩床被子和一個軟枕。
幾乎是看見他這樣的瞬間,穆染就知道了他想做什麽。
之後果然如她所料。
顏致遠在床不遠處站定,爾後將手中的被子放在地上。
“奴在這兒陪著殿下。”
他說著,整個人躺了下來。
和穆染想的一樣,他做出了當初和穆宴一樣的舉動。
在她的床下展被而眠。
並沒有要動她的打算。
可同樣的行為,給穆染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當初穆宴在她的床邊的地上席地而睡時,穆染的心中是驚訝和有些不適應。
同時又覺得穆宴過於委屈自己。
這便導致了她逐漸變得有些不忍。
可眼下顏致遠躺在冬日冰冷的地面上,穆染心中卻只有抵觸。
因為她不能接受旁人同在一室之內一道入眠。
這讓她整個人都如枕針氈。
可眼下卻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只能將視線收回,不再看顏致遠。
日後的幾天,兩人都是這樣過的。
白日顏致遠會做好了吃的親自喂她,還是同第一日那般,整個人跪在地上,顯得極為卑微。
可他卻完全沒有要給穆染解藥的意思。
甚至於,那些喂給穆染的飯菜之中,總有一些是放了藥的。
此事穆染並非不知,可她卻還是一一用了。
因為這樣情況下,她越是不吃,體力消耗的越快,整個人身子也會越來越差。
如今也不是毫無希望的時候,她要做的不是靠著絕食去拒絕什麽,而是應該好好吃東西,讓自己的身子不要因此變得糟糕才是。
她這樣的心思,顏致遠自然也發現了。
因此這日,在伺候她用完午膳後,對方沒有馬上將餐具收拾走,反而看著她,輕聲說了句:“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過會兒奴便帶著殿下離開。”
穆染眼波動了動。
“殿下這幾日是等著有人來找您的吧?”顏致遠笑了一聲,“所以才會這樣配合地用膳,甚至看上去都沒有絲毫害怕。”
除了第一夜他說安寢那回,之後的這幾日長公主看上去都極為冷靜,除了全身無力而不能動外,她似乎同先前尚在皇城之中並未兩樣。
“不過要叫殿下失望了。這地方別的沒有,唯一的好處便是夠隱蔽,藏個幾日躲過搜查的金吾衛倒還是夠的。”顏致遠道,“眼下也過了這麽幾日了,奴也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過會兒出了城門,便徹底離開京都,去一個不會叫人輕易發現的地方。”
顏致遠都已經計劃好了。
他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多久的。
帶著殿下離開皇城後,先去第一個去處,爾後過上幾月便徹底離開大魏。
這幾日他時常出去便是因著此事。
大魏周邊附屬國不少,只要離了大魏,去了那些小國,再過上一段時日便換個地方,屆時便是找,也不會那樣輕易找到。
等時日長了。
過了三兩年,天子再采選,有了新的女人入宮,陛下自然會慢慢忘了自己這個皇姐,到了那時便也不會有人再找了。
而顏致遠終其一生,都不會再帶殿下回到大魏。
他有足夠的耐心。
殿下如今一時半會兒不能接受他,可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