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論教做人,顧教授是專業的……(第2/3頁)
青年的話擲地有聲,整條街頓時一片闃靜。
陸沉菀心口酸酸澀澀,眼眶一熱,視線變得模糊。
她仰著頭,淚眼迷蒙地看著眼前如松如竹般挺拔的背影,忽覺喉嚨有些緊。
明媚的陽光落在他身上,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聖光,連那身普通的布衣也似染上了金色。
他的面色沉穩,目光炯炯,無端給人一種信賴感和安全感,也給人一種不容冒犯的敬畏感。
那幾名惡仆怔在原地,一時忘了該作何反應。
顧君瑜的目光環顧四周,接著朗聲道:“各位,昔日異族入侵,天下大亂,定國公追隨高祖南征北伐,匡扶蒼生,救天下於累卵之中,才有了我大錦國之基業。”
“嘉武六年,西涼擾境,定國公攜長子出征,與西涼百萬之師會戰,彼時敵強我弱,定國公之樓家軍僅有七萬,便讓西涼百萬之師久攻不下。而後高祖駕崩,朝廷更叠,奸人使詐,援軍未至,糧草斷絕,定國公與長子忠武將軍死守麓城、丹城兩座城池八個月之久,歷經大小血戰數百余次,殺敵二十萬人。彼時定國公已八十高齡,丹城城破之日,定國公寧死不降,自殺殉國,其錚錚鐵骨令敵首亦敬佩稱頌。忠武將軍與城內百姓同仇敵愾,擊斃西涼十八名大將,終等來援軍。他卻因身負重創,死於戰場,死時,依舊手握長刀,屹立不倒。”
“與西涼交戰十余年,定國公之次子、三子皆亡於戰場之上,嫡長孫鎮北將軍最終斬殺西涼王於風回谷。西涼退兵,不敢再犯,才有我錦國之後四十余年的安定。若非此等先烈拋頭顱灑熱血,何來錦國今日的和平生活?”
四周一片空寂,眾人鴉雀無聲,已有百姓擡袖揾淚。
那幾個惡仆氣焰全無,臉色慘白。
陸沉菀望著眼前之人,思及母氏一族,咬著唇,更是淚如雨下。
顧君瑜又道:“大錦初定之時,百廢待興,長信侯與高祖共商國策,推行新制,獎勵農耕,屯田戍邊,君臣共治,以求萬世治安。高祖勞心費神,不幸早崩,惠帝年幼,後宮幹政,外敵環伺,國之將傾。陸相繼承父志,力挽狂瀾,輔佐幼主,匡扶社稷,安國興邦,使萬民傾心,四方仰德。當今陸太傅亦謹守祖訓,盡心盡責輔佐君主,而你等……”
顧君瑜眼神一凜,那三惡仆腿一軟,撲通跪地。
“你等狐假虎威之輩,狗仗人勢之徒,光天化日之下,亦敢強搶良民,褻瀆忠良之後,是誰給你們的狗膽?”
他的語氣從最開始的散漫嘲弄,到慷慨激昂,再到現在的冷肅威嚴,無不震撼在場之人。
那三名惡仆嚇得一身冷汗,他們並不知此女子便是當今的安王妃。
雖說安王妃如今也不過是個空名,但眼下這情形,只怕不好收場,長信侯府畢竟還在,安王妃即使已成庶人,那也是長信侯府的嫡長女。若這事傳到京城,那他們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這條街本就是符陽城最繁華的地段,路上行客極多,還有不少南來北往的商賈。
“你……你是……是何人?怎就能證明她是安王妃?安王妃豈會穿得這樣寒酸!”
一個滿頭血淋淋的男人從繡坊走了出來,此人正是被陸沉菀砸中頭、踢中下盤的許航。
許航痛不堪言,一手捂襠,眼露兇光。
他看向陸沉菀的眼神還帶著勢在必得的陰狠和猥瑣。
陸沉菀朝顧君瑜靠了靠,顧君瑜移了兩步,擋住許航那惡心人的目光,將陸沉菀護在身後。
“我便是惠德皇後之子,安王。”顧君瑜銳利地盯向許航,緩緩道:“安王妃才貌絕倫,至情至性,堅韌忠貞,令人敬服。你這狼貪鼠竊之輩,枉有家纏萬貫,未惠及百姓一分一毫,反而橫行鄉裏,辱□□女,壞事做盡,跟畜生何異!”
四周有膽大的百姓拍手叫罵得好。
“你……你……”許航指著顧君瑜,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之語。
顧君瑜輕蔑瞟他一眼,幽幽道:“至於安王妃為何過得如此清苦,安王府又為何被人燒毀,此事便當問你的好舅舅曾縣令了。”
“你……你少誣陷我舅父!”許航面紅脖子粗,也不知是酒醉未醒,還是被顧君瑜激怒的,當下口不擇言道:“安王也不過是個造反未遂的亂賊而已!”
“你胡言亂語!”
顧君瑜正要自證清白,沒料有人比他著急,立馬就反駁回去了。
陸沉菀不知何時已從顧君瑜身後站了出來,“安王仁厚愛民,十四便諫言皇上輕徭薄賦,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青州水患,安王請纓前往災地,安撫流民、賑災抗澇,懲處貪墨,而後治水患修漕運,躬行儉約。我久聞青州百姓談及安王無不稱頌,時間會還他清白,是非功過,也自有後人評判。安王縱使虎落平陽,也非你這等無恥惡人能誣陷和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