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4/5頁)

傅嵊怒瞪著何遠,眼裏似乎燃燒著兩簇血紅的火焰,他一字一句說:“第一次被誘導發情期,你以為爺爺他們為什麽不直接將和北嘉扔進禁閉室將我們倆關在一起,還找你過來?”

何遠攥緊拳頭不言語。

傅嵊:“因為我差點掐死和北嘉,我自殘,我說我要你,他們讓你過來,想用你的信息素迷惑我,讓你勸服我接受一個陌生的Omega,而你,當真把我推給一個Omega!何遠,那個時候我真的恨你。”

何遠:“你捱不過第二次第三次,總有你捱不過的時候。”

砰——!

巨響猛然響起,嚇得何遠心臟砰跳,差點就從座位上彈跳起來,愕然地看著一腳將鋼化玻璃桌面提出裂紋的傅嵊,不由對眼前這個渾身充滿殺戮暴戾的傅嵊感到一絲恐懼。

傅嵊指著何遠說:“你用自己的揣測定我死罪,何遠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他媽是不是有病?警察槍斃犯人還得費勁找證據,找他們犯案的證據,你倒好,你用自己的揣測直接給我判死刑。何遠,你不能因為你哥被方稷辜負就覺得天底下所有A都一樣,你不能用你哥的事例來照模子把我們倆給套進去!”

何遠也啞了嗓音,指甲掐進掌心,他不想跟傅嵊吵架,就算最害怕傅嵊會像方稷那樣選擇天命O的時候,他也抱著自尊不肯跟傅嵊撕破臉皮,可現在面對傅嵊的指責,他卻無端生出委屈和惱怒。

“我哥那麽慘烈的例子還不夠我警惕嗎?傅嵊,你指責我憑揣測定你死罪,那我問你,和北嘉追求你,你為什麽沒有拒絕?你們認識的那一個月,你為什麽沒告訴我?你敢說你那個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比起我,你的父母朋友更喜歡和北嘉,和北嘉長袖善舞,更懂得如何當一個體面的將軍夫人。而我,不求上進,不喜社交,不得你父母朋友的喜歡,相比較起來還是和北嘉更省心不是嗎?尤其他還是一個跟你百分百契合的O,你有一定幾率會深愛他——”

“在這無數優越的前提條件下,你敢說,你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心?”

傅嵊沉默。

何遠嗤笑,“你選擇和北嘉出於最優利益的排解,你本來就是會看在利益的份上做出最優選擇。所以傅嵊,你覺得我不信任你很難以接受嗎?”

傅嵊:“你從沒說過這些話。”

何遠指出來:“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說,說開了就是撕破臉、撕破關系的時候。”

“撕破關系?”傅嵊念著這幾個字,輕踹著有裂紋的鋼化玻璃,眯起眼睛說:“你想跟我撕破關系?”

何遠:“我騙你,你瞞我,不撕破還能怎麽粉飾太平?”

傅嵊可以委屈一時,可以自卑一時,也可以一時不追究,不揭開謊言,可是他不可能一輩子不聞不問,兩人之間的問題會成為一道不可愈合的傷疤,不去撕開膿瘡,傷勢就會越擴越大,隨時間而痛不可抑,直到足以殺死兩人。

傅嵊深呼吸,忽然背對何遠,擡手蓋住眼睛,不想看見何遠,他想冷靜一下,他怕被何遠的三言兩語激怒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時間靜悄悄的過去,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何遠倚靠在沙發上,蜷著手心,整個人疲憊不已。

良久,傅嵊說:“和北嘉的出現不是偶然。”

何遠一怔,擡眼看他。

傅嵊:“你有你哥的例子在前,所以不相信我能抵抗生理天性。我、我的家人朋友,不止有方稷這一個例子,A和B在一起難免會受生理天性影響,多數結局慘烈,少數割掉腺體淪為平庸,或者使用抑制劑,或者幸運的沒碰到信息素契合的O,所以可以攜手走一輩子。”

他回頭看著何遠說:“我的家人、朋友,不相信我們能長久,因為他們看過太多例子。愛有多深,之後就有多決絕,前後對比,反而變成浪子回頭的正確抉擇,無論A為B付出多少,都會被當成年少荒唐。你也一樣,何遠,你跟他們有區別嗎?你也會覺得我為你做的抗爭都是年少荒唐,你眼裏的我,有一天會跟自己的O開玩笑似的說起曾經為一個B要生要死,然後乞巧討好生氣吃醋的O,你是這樣想我的是嗎?”

何遠動了動嘴巴,想反駁,卻口幹舌燥。

“你是這麽想的。”傅嵊平靜地說:“你以為我會為利益出賣公理背叛你,你以為我曾經為你自請前線是為了拼軍功——是,我是理智多過感性,我遲早會去前線,去那裏既是為了你也是為了軍功,為了升遷為了權利,但是何遠,你不能完全否定我就是為了你提前申請去前線,我九死一生的時候拼命活下來想的人是你,信念是你。”

“你不喜歡交際,安於現狀,和我的家人格格不入,從來沒有表現過想要融入的熱情,你彬彬有禮,我沒辦法強行改變你的愛好,不能逼你上進,不能逼你進我的交際圈……我原來還怕你太純良,鬥不過那群人。”傅嵊露出嘲諷的笑,應該是想起何遠欺騙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