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4頁)
霍延如今十五歲,大概是基因好,個頭比同齡人高出不少,長得又英俊不俗,鋪子裏一些挑選布料的小娘子,紛紛掩面偷覷。
樓喻笑眯眯地瞧著,頗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自豪感。
量完之後,樓喻又推出馮二筆。
馮二筆驚喜地瞪大眼睛,“殿下,奴也有?”
“自然,”樓喻拍拍他的肩,“霍延長高了,難道你沒有?”
去年的馮二筆還是圓潤型的,今年開始抽條,倒是變成一個清瘦秀氣的美少年了。
他咧著嘴隨掌櫃的去量體。
正巧此時,郭棠帶著長隨從鋪外經過,隨意一瞥,看到一個極為眼熟的背影,頓時駐足張望。
長隨問:“公子要去繡鋪瞧瞧?”
郭棠輕哼一聲,“走,進去瞅瞅。”
他撩起衣袍跨進門檻。
繡鋪掌櫃也不知今日得了什麽福氣,竟有慶州府兩位大人物駕臨,一個慶王世子,一個知府之子,這兩尊大佛,他絲毫不敢怠慢。
他就要上前伺候,郭棠卻瞪他一眼,徑直朝著樓喻走去。
樓喻看到他,想起之前的女裝,不由笑起來:“郭兄,別來無恙?”
他在田莊待了這麽久,不僅沒有變黑變醜,反而面容長開不少,原本的稚嫩之氣竟已消去大半。
如今眉目昳麗,唇紅齒白,風流之態盡顯,且其行事沉穩,言語有度,更添幾分清貴。
與以前那個天真純稚的模樣大相徑庭。
卻更讓人心生歡喜。
郭棠原本準備的嘲諷之言竟一句也說不出來,他輕咳一聲,虎著臉道:“在田莊待這麽久,真想變成田舍漢?”
他說著,又瞅瞅霍延,心中不爽,面露譏諷道:“還對一個罪奴這般照顧。”
罪奴霍延輕飄飄掃他一眼,面不改色。
他比郭棠高,這麽一掃,倒有幾分居高臨下的蔑視感。
郭棠本就瞧他不爽,頓時愈發惱火,氣憤道:“你什麽態度!別忘了你的身份!見到本少爺還不下跪行禮?!”
“你有病啊!”樓喻無語地瞪他一眼,“大呼小叫什麽?他什麽話都沒說,就你在這耍威風。”
郭棠更難過了,雖然他以前不是真心跟樓喻相交,但他也不想看到樓喻拋棄他跟別人做朋友。
“你還真護他!”
樓喻差點翻白眼,郭棠平日裏挺正常的,怎麽在他面前就像個跳腳的小公雞一樣,逮著人就啄。
他問:“我是世子,你是白身,你見到我是不是也得下跪行禮?”
郭棠:“……”
他放低聲音道:“我們不一樣。”
“沒什麽不一樣。”樓喻輕描淡寫駁斥。
郭棠面色黑沉,“我本來還打算替你張羅買馬的事兒,你這麽對我,我可不幹了!”
買馬?!
樓喻頓時來了興致,“你不是說吉州雪災,馬場關閉了?”
“我找的另一條路子,買不買隨你!”郭棠兇巴巴道。
樓喻微微一笑,“許久未見,郭兄可否賞臉,去有茗樓一敘?”
郭棠傲慢看霍延一眼,“不準帶他。”
“行。”樓喻點頭答應,交待霍延,“你先回府,我帶二筆同去。”
霍延頷首應下。
樓喻和郭棠一行四人,徒步來到有茗樓。有茗樓的掌櫃見到他們,比見到爹娘還親熱。
“許久未見,殿下風姿愈盛。”掌櫃的親自給他們沏茶,“可還同以前一樣?”
樓喻慷慨吩咐:“多上些郭公子愛吃的點心。”
“好嘞,小人這就吩咐下去。”
茶水、點心備齊,郭棠吃了一些點心,又開始喝起茶,順便偷偷瞄向樓喻。
他們靠窗而坐,細碎的陽光輕柔落在樓喻臉上,泛著瑩白淡金的色澤。
以前怎麽沒發現樓喻這般玉質金相?
郭棠心裏頭的火氣漸漸消散,面上卻還不爽道:“你之前那麽坑我,我還想著為你買馬,樓喻,你摸摸自己的良心!”
“我什麽時候坑你了?”樓喻驚訝道,“難道我沒給貴府賺錢?”
“你故意使計誣陷我,還用我威脅我爹,不是坑我?”
“你若立身持正,我便無計可施。”樓喻親自給他續杯,聲音溫軟道,“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咱們眼下坐在同一條船上,應該團結一致,為未來的美好生活奮鬥。”
他放下茶壺,面容氤氳在蒸氣中看不明朗,“所以,說說買馬的事兒吧。”
郭棠見他態度軟和,便也不再計較。就像樓喻所說,郭府如今與慶王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再翻老黃歷也沒用。
“我有買馬的路子,你要是想買,我可以幫你。”
郭棠撚著一塊糕點送到嘴裏,桃花眼別有深意。
樓喻笑問:“什麽路子?”
“我若告訴你了,你還會坐在這裏同我飲茶?”
郭棠老神在在,等著樓喻求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