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3/4頁)

樓喻直言道:“你幫我,什麽條件?”

“你需要給我提供雪鹽。”

他一直都在探查樓喻制造雪鹽的地方,企圖偷取雪鹽的制作方法,但一無所獲。

也不知道樓喻是怎麽藏的。

樓喻身體前傾,單手托腮,壓低聲音道:“莫非,你是想用雪鹽與北蠻換取馬匹?”

北蠻缺糧少鹽是常態,他們需要糧鹽,而大盛需要馬匹,按理說,雙方是可以互利互惠的。

但大盛有不準互市的禁令,被人逮到是要坐牢甚至殺頭的。

郭棠神色一凜,“你胡說什麽,我怎麽會與北蠻互市?”

“吉州與北蠻接壤,邊境百姓經常暗中與北蠻交易,官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當我不知?”

樓喻一只手把玩茶盞,笑容溫柔道:“咱們慶州與北蠻不過隔了個吉州,你身為知府之子,能搭上北蠻馬販這條線,不稀奇。”

郭棠:“……”

他狠狠喝了一口茶,色厲內荏道:“你還買不買?不買就算了!”

“當然買,”樓喻將點心碟往對面推了推,“不過,我需要你幫我引薦北蠻馬販,作為報答,我稍候便讓人送禮去貴府。”

郭棠本還不願,聽到禮物眼睛不由一亮,“什麽禮物?”

樓喻賣關子:“看到就知道了。”

他起身,慢條斯理道:“約個時間,你替我牽線搭橋,如何?”

郭棠一臉為難,“你讓我想想。”

“好。”

回府之後,馮二筆侍奉案前,欲言又止。

樓喻好笑道:“有什麽話就說。”

“殿下,郭公子提及馬販,會不會是個陷阱?”

樓喻捧著一本遊記,翻了一頁道:“你是說,他想誘我入套?”

“殿下之前用雪鹽抓他現行,他會不會反過來坑害殿下?”

樓喻頷首,“你說得有道理,那就先讓三墨去探探馬販的底細。”

他其實並不擔心這是陷阱。

郭棠就算想給他安個殺頭的罪名,直接用販賣私鹽就成,不必大張旗鼓繞這麽大彎子。

他之所以裝作為難的模樣,不過是想增加自己的籌碼,換取更多的利益。

樓喻不怕他貪利,就怕他不貪利,希望他送去郭府的禮物,郭家父子能夠識貨。

郭府,郭棠興致勃勃打開木匣子,看到裏面疊放的紙張,不禁問長隨:“就這?”

長隨點點頭,“世子殿下送來的只有這個。”

郭棠不敢置信:“他送我紙做什麽?難不成是嘲諷我不學無術,讓我好好練字?”

“什麽練字?”

正值郭濂散衙回府,聽到他的話,不由問道。

若是他這兒子真能定下心思練字,他晚上睡著都能笑醒。

“爹,”郭棠將木匣遞給他,“樓喻送我的禮物,我不需要,你拿著吧。”

郭濂隨意一瞟,也很納悶,那個心思深沉的小狐狸送紙做什麽?不會在紙上抹了毒要害他們吧?

他這麽想也就這麽問了。

郭棠聞言驚呆,“爹,你把樓喻想成什麽人了?”

郭濂冷哼:“他本就心思壞!就你成天上趕著找他玩,你看他如何待你的!”

“那也不會用如此拙劣的法子,”郭棠無奈道,“這樣明目張膽的坑害,不像他所為。”

郭濂冷靜下來,想想也是,遂抱著木匣回到書房。

他倒要瞧瞧這紙裏藏著什麽玄機。

郭濂到底有些擔心,便吩咐下人取出紙,鋪陳案桌之上。

這一鋪,便察覺出異樣。

借著暮色余暉,他發現此紙光滑瑩潤,色澤玉白,比起他常用的紙,實在過於雅致柔美。

他見獵心喜,也顧不得紙上有沒有抹毒,直接抽出一張,用鎮紙壓實,研墨運筆,在紙上落下一個“郭”字。

但見墨跡清晰,毫無暈染,不由更加愛惜。

“極品啊!”

他撫須贊嘆不已,簡直愛不釋手,又小心翼翼寫了幾個字,心中甚喜。

他再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般佳品。

“此紙從何處得來?”他問仆從。

仆從莫名:“這是世子殿下送的禮。”

剛才不是說過了嘛。

郭濂肅目:“我是問,世子從何處得來的?”

仆從搖首表示不知。

郭濂嘆息一聲,捧著一張紙去尋郭棠。

“爹,您的意思是,這紙並非凡品?”郭棠瞪大眼珠子,驚訝道,“當真如此?”

郭濂不悅道:“你不信老子?”

“不敢不敢,”郭棠連忙請罪,想了想道,“樓喻在田莊建了一處造紙坊,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難道這就是他制出來的紙張?”

經過這麽多事情,他已經不再小看樓喻了。

郭濂立刻否認:“不可能!他一個藩王世子,怎麽可能會造紙?也不知是從哪挖來的紙匠!”

“不管怎麽說,這紙都是出自他的工坊。”郭棠感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