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在欲擒故縱(第3/3頁)

若那人是陸喻舟,即便走不出這宅子,她也再不會與他藕斷絲連,哪怕遍體鱗傷。

被冷不丁這麽一問,慕夭有點懵,捋了捋頭發,“為何問這個?”

她沒有否認,也沒有驚訝,說明初次已經給了別人。

寶珊也不隱瞞,如實地說出了心中所想。壺嘴飄出水汽,氤氳了視線,她看不清慕夭眼角的淚光,卻聽得幾聲輕笑。

“冒犯姑娘了。”寶珊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詢問此事,卻還是被好奇心占據了上風,能看得出,慕夭是個灑脫的女子,或許她已將心愁埋在心底,把微笑留給了陸喻舟。

慕夭忽然摟住她肩膀,酒窩深深,“我苦戀陸子均,被陸子均始亂終棄?”

“...我猜的。”

“猜錯了。”

寶珊動了下小嘴,有點羞愧,卻聽慕夭笑道:“要始亂終棄,也是本姑娘始亂終棄他啊。”

“......”

眼底閃過一抹窘迫,還有一抹自己都沒察覺的慶幸,寶珊訥訥開口:“那......”

這下,她更不知該不該問,索性抿唇不語。

氣氛有些微妙,她拎起銅壺倒進浴桶,試著緩解尷尬。

慕夭靠在墻壁上,掀了下嘴角,有想要傾訴的欲望,又被一股不堪的情緒湮滅,最終選擇默然,“我去給你準備衣裳。”

“有勞。”

兩人還未熟絡到無話不談的朋友,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沐浴後,寶珊換了一套褻衣褻褲,躺進被子裏,聽慕夭講著各地的風土人情。慕夭見識淵博,侃侃而談,說自己最大的樂趣是書寫鬼怪風月話本,還因此,被汴京的閨秀們視為異己。

外面雷電交加,屋內漆黑一片,慕夭給寶珊講述了一個關於狐狸精和書生的故事。

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

外面很配合地轟鳴一聲,嚇得寶珊縮進被窩,卻還是架不住好奇,想聽她講完,畢竟,從小到大,都沒人給她講過故事。

慕夭的故事前段陰深,中間旖旎,後段悲傷,也算是大起大落、有始有終,聽得寶珊很是感慨。

倏然,門外響起李媽媽的聲音:“寶珊啊,世子讓你過去把小黃狗抱走。”

兩個姑娘對視一眼,慕夭摸摸鼻尖,“我忘把狗子帶回來了。”

寶珊坐起來,披上衣衫,慢吞吞走進正房,未見到小黃狗的影兒,卻從緊閉的臥房方向聽見了嗚嗚聲,她默默嘆息,敲了兩下隔扇,“奴婢進來了。”

臥房內無人應答,寶珊只當他默許了,慢慢拉開隔扇。

屋裏黑漆漆的,只有炕幾上燃著一盞燭台,一身白袍的男人斜躺在軟塌上,腰上蓋著一張薄毯,小黃狗趴在榻底,啃咬著男人的雲錦靴。

寶珊立馬走過去,拽出狗子,連同拽出了被啃出洞的雲錦靴。

一雙雲錦靴夠她半年的月錢,寶珊有點囧,“能讓奴婢拿回去縫補嗎?”

排除了慕夭那層關系,寶珊的態度有點軟化,這點情緒的變化,沒有逃過善於察言觀色的男人。

陸喻舟凝著燈火中的少女,挑眉問道:“你覺得,我會穿帶補丁的鞋子?”

自然是不會的,可她沒有銀子賠償,寶珊有點發愁,看向趴在臂彎的小黃狗。

損壞了東西就要賠償,寶珊硬著頭皮問道:“主子想讓奴婢怎樣賠償?”

這話聽著有點姜太公釣魚的意思,陸喻舟忽然有些看不透面前的女子了,那會兒一副不情願的委屈樣,這會兒就拋出魚餌,是在跟他欲擒故縱嗎?

男人冷笑一聲,“坐。”

寶珊蹙起眉尖,扭腰坐在榻邊,離他的腿很遠,不自覺地抱緊小黃狗。

陸喻舟撫上她的背,慢慢向下,一點點試探,“怎麽不躲了,嗯?”

那聲“嗯”咬字極輕,帶著絲絲縷縷的曖昧。

寶珊背脊僵直,柔聲道:“那會兒誤會主子了。”

輕撫的動作一頓,陸喻舟等著後話。

等她解釋完,男人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你是嫉妒了,還是為了避嫌?”

寶珊如實道:“避嫌。”

陸喻舟扣住她後頸,淡淡道:“不管是嫉妒還是避嫌,你都太高看自己了。”

她只是府中婢女,沒資格插手他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