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玉佩(後半部分添加了新……(第2/6頁)

雖不精通醫術,但也能治療尋常的病症,寶珊從不認為有哪味藥可以這麽反差。

這味藥絕不能給阿笙服用。

她熄滅爐火,在侍醫的詫異聲中,問道:“能讓我看一下藥草嗎?”

侍醫皺眉,“這味藥是從季夫人那裏求來的。”

季夫人是當地的藥商巨賈,亦是皇商,可向太醫院供藥,手中有數千名藥農和門生,在江南一帶的藥商商會中獨占鰲頭。這次籌資修繕堤壩,她一個人出了一千兩白銀。百姓們還想著修碑感謝她的善舉。

即便住在臨鎮,寶珊也聽說過季夫人的名號,被稱妙手回春徐娘子,聽說是位容顏不老的絕艷女子。

從銅釜中取了一瓷瓶的藥汁,寶珊回到客房,見官家正靠在圍子上,一下下拍著阿笙的肚子。阿笙睡得安穩,一條短腿搭在官家的大腿上。

寶珊上前拿開阿笙的腿,誰料,阿笙又搭了上來。官家稍擺手,“沒事,讓他怎麽舒服怎麽睡吧。”

寶珊不禁在想,也許這是阿笙一輩子中最牛氣的時刻,不僅讓九五至尊伺候在旁,還壓著九五至尊睡大覺。

時至晌午,驛工來請屋裏的貴客們下樓用膳,趙澈看了官家一眼,“兒臣把飯菜端上來?”

官家正捏著阿笙軟軟的小手,聞言點點頭,倒是沒有一點見外。

寶珊如坐針氈,也不知為何,她對官家有種與生俱來的疏遠感,並非因為他的身份,就是發自心底的排斥。

而官家坐在那裏,並沒有要寒暄的意思,只是捏著孩子的手,體驗新鮮感。

寶珊目光不經意地流轉,落在官家的玉石革帶上,美眸驀地一瞠,官家的革帶上掛著一對羊脂玉佩,與母親留給自己的玉佩幾乎一模一樣。

心臟猛縮,連帶著指尖都在發顫。

為何官家會有與自己一樣的玉佩?是巧合嗎?玉佩成雙的多,為何這個樣式的玉佩會有三枚?

為了知曉自己的身世,她一直在靠玉佩查找線索,可以說,在整個汴京城的玉器行、典當行,就沒見過這個樣式的玉佩,因玉佩樣式太過稀有,玉器行、典當行的店家一致認為,這是出自名匠之手,絕品且孤品。

重重迷霧漸起心湖,寶珊強作鎮定,沒有表露出異常。她需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是不隨意認親。

“官家的玉佩很特別。”寶珊蜷縮指尖,攥緊衣裙,以此不讓自己露怯。

逼仄安謐的客房內,面對一個帶著娃的小孤女,沒有爾虞我詐,沒有血雨腥風,官家並沒有像防著趙澈那樣防著寶珊,也可能是積壓在心裏多年,無處傾訴,在面對一個毫無攻擊力的後輩時,話匣子突然就打開了。

“朕在尋找一名女子,與這玉佩有關。”

寶珊曾聽慕夭提過官家、先生和邵家小姐的感情糾葛,本不該表現得太過驚訝,然而,若是將玉佩和三人的糾葛聯系在一起,那便與自己的身世有關了!

“...那您找到了嗎?”

“還未。”官家放下阿笙的一只小肉手,又捏起另一只,“但只要她尚在人世,朕會找到的。”

本該坐在大內皇宮批閱奏折的九五至尊,突兀地出現在這裏,本就引人猜測,寶珊按著他說的話兒,試著問道:“您要找的人,在鎮上?”

若是如此,她是否能通過官家找到生母?

緊張和期翼此起彼伏地沖擊著心湖,寶珊感覺心快跳出嗓子眼了。

沒曾想這丫頭如此通透,官家失笑,“朕是得到了一些線索,可這線索很可能是有心人設下的陷阱。”

十九年了,玉佩怎會突然出現在調查邵婉線索的密探面前?任誰能看不出其中的玄機,理智的人不會被提供線索的人牽著鼻子走,可此事關系邵婉,即便鋌而走險,他也要來探一探。

也許從一開始,提供線索的人就沒有刻意將“陷阱”偽造的太完美,而是抓住了他的心理,篤定他會為邵婉鋌而走險。

寶珊握緊粉拳,任指甲嵌入掌心,才能保持冷靜,“既知危險,官家為何要來此一遭?”

為何不派人過來,非要以身試險?難道說,娘親真的是官家的女人?

她不希望結果是這樣。

且不提自己的私心,就說慕先生對邵家小姐十九年如一日的眷戀,為了邵家小姐終身不娶,這樣的感情,是官家不能比的。再說私心,若慕先生是自己的生父......

一想到這種可能,寶珊百感交集,歡喜多過其他任何情緒。

瞧她在發呆,官家捏著阿笙的手,朝她比劃一下,“怎麽了?”

寶珊搖搖頭,又問了一遍剛剛的問題。

官家喟道:“富貴還要險中求,更別提是心中的人了。”

發覺自己說多了,官家失笑著搖搖頭,“令郎喊我老人家,可能朕真的老了,竟也嘮叨起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