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玉佩(後半部分添加了新……(第3/6頁)

寶珊眉梢一抽,解釋道:“童言無忌,官家勿怪。”

官家朗笑一聲,俯身盯著阿笙的睡眼,見他睫毛濃密纖長,伸手撥弄幾下,惹得小家夥在睡夢中揉了揉眼皮。

軟香的小團子讓人心底發軟,官家很想抱一抱,又覺得沒有理由,也會失了威嚴,於是作罷,直起腰靠在榻上,望向明瓦窗。

另一邊,陸喻舟和工匠們敲定了圖紙,便帶著欽差們騎馬進城,直奔季夫人的府宅,代替朝廷和百姓去感謝這位深居簡出的女商人。

碧瓦朱甍的大宅院裏,到處是彩繪的雕梁,給人一種富貴逼人之感。

得知中書宰相和欽差要來,季夫人帶著幾個巨賈早早等在門外。

大老遠,季夫人就瞧見陸喻舟打馬而來,偏紫的唇瓣一翹,拱手施禮,落落大方。

陸喻舟等人還禮,被季夫人迎入府中。

華燈初上,府中響起絲竹管弦,欽差們飲著酒水,與季夫人交流著堤壩的事。

陸喻舟倚在憑幾上,每當巨賈向他敬酒,他都以胃部不適為由,以茶代了酒。

酒過三巡,驛館派人過來,跟陸喻舟耳語幾句,陸喻舟捏緊盞口,淡淡道:“知道了。”

驛工離開後,陸喻舟起身告辭,說是有要務要處理。

季夫人彎起細長的柳葉眼,“我送相爺。”

陸喻舟稍稍頷首,“不敢當,季夫人是前輩,稱晚輩名字就好。”

要說這位季夫人,也算是奇女子。她出生在汴京的官宦之家,家世顯赫,父親是鎮遠大將軍,叔父是太醫院院首,外公是刑部尚書,嫡長姐是貴妃,她還與邵家小姐是閨友,當年差一點就嫁給了邵大將軍為妻。

可不知何種原因,她突然與邵家解除婚約,離家出走,整整十年杳無音信,等人們再聽到她的名字時,她已經成為富甲一方的藥商。

月明星稀,陸喻舟帶著欽差返回驛館,途中,欽差們不滿抱怨,說一定是有人故意放遲了官家到此的消息,在給他們穿小鞋。

陸喻舟緘默,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在他看來,官家是有意為之,目的就是讓他們一心一意處理堤壩的事宜。

對於官家到此的目的,自有各自的猜測。

等回了驛館,眾人簇擁著官家噓寒問暖,卻見官家臉色不好,眾人心裏打鼓,殊不知官家是在對著陸喻舟擺臉色。

君臣交談後,官家要跟趙澈去另一家驛館,臨走前,將陸喻舟叫上馬車,又與之談了寶珊和孩子的事。

陸喻舟面色淡淡,等官家的車隊離去,沒急著回房。

寶珊抱著阿笙出屋透氣時,就見他一個人坐在大堂的桌子前,安靜地吃著餛飩。

阿笙睡飽了,趴在寶珊肩頭,指著樓下,“壞叔叔。”

寶珊輕輕“嗯”一聲,抱著阿笙步下旋梯,走到桌前,大堂內只有一個驛工,寶珊也沒避嫌,單刀直入地問道:“官家跟你提過了?”

陸喻舟擡起頭,如玉的面龐被大堂內昏暗的燈火籠罩,看不出情緒,“你可以走了。”

這就是有人撐腰的好處嗎?可陸喻舟是那麽容易打退堂鼓的人?

寶珊又問:“大人可以保證以後都不糾纏於我?”

像是聽了什麽笑話,陸喻舟用錦帕擦了一下嘴角,優雅斯文地像個君子,“我不會主動找你。”

寶珊沒有多想,抱著兒子就走,右肩的小包袱已然收拾好了。

看她背影決絕,毫不猶豫,陸喻舟用指尖敲打桌面,淡淡道:“對了,有件事忘了同你講。”

寶珊腳步未停,根本不想同他交流,卻聽男人語調徐徐道:“我查到了你的身世。”

一句話,似乎驚起千層浪。

寶珊驟然停下腳步,頓了半晌轉過頭,“你說什麽?”

陸喻舟收好錦帕,起身走向旋梯,“想知道就跟來,不過,我要提醒你,但凡你邁上台階,就沒有回頭路。”

這話帶著濃濃的暗示和警告,在折磨她的心。

若非今日所見所聞,寶珊是不會信他的話,也不會受他威脅,可玉佩的線索勾纏著心智,驅使她僵硬地轉過身,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阿笙看著娘親怪異的舉動,用小胖手揪揪娘親的耳朵,“回府。”

適才說好的,娘親今晚就會帶他回府呀,怎麽又不回了?阿笙蹬了蹬腿,語氣有點著急,“阿笙想回去。”

寶珊把他放在廊道上,蹲下來拍拍他的後腦勺,“阿笙想見外公和外婆嗎?”

阿笙一愣,之前常聽娘親提起外公,說外公是一位溫潤端方的君子,是他在繈褓之中時最喜歡的人,外公的模樣已在他幼小心靈中幻化成了白鶴,是他最崇敬的人。

“想。”小團子靦腆開口,帶著稚氣。

寶珊俯身抱抱他,“那你跟侍衛叔叔在外面等會兒娘親,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