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第3/5頁)

嶽懷瑉見狀瞥了太子一眼,給他倒了杯茶,才安撫道:“幾位大人也是走投無路,六神無主,才會出此昏招,如今木已成舟,殿下再惱怒……這也沒用了,昨日殿下可去見過皇上了嗎?”

裴昭元緩了兩口氣,閉了閉眼,才道:“見了。”

嶽懷瑉道:“皇上怎麽說?可還氣的狠嗎?”

裴昭元沉默了一會,道:“父皇……似是在套孤的話。”

嶽懷瑉疑惑道:“套話?”

裴昭元道:“父皇話裏意思,似乎知道並不止監司院查沒的那七百余萬兩,可卻也並不言明,反而來問孤,是否知曉這些年來宋宜年的所作所為,知不知曉宋宜年到底吃下去了多少……”

嶽懷瑉愣了愣,道:“那……殿下怎麽回答?”

裴昭元道:“今日叫你來,便是為此事,奉英可有什麽主意?”

嶽懷瑉沉思了一會,道:“說實話,宋老行事一向穩重,宋家這些年來做事也低調,這回忽然東窗事發,我仍覺得是因為去年水災時,宋大人做的太過火了,想來他並未聽他爹的,這才引起了陛下注意,但細查之人,究竟是……”

頓了頓,道:“是不是恪王?”

裴昭元道:“他去治災那一趟,紀鴻一直叫人暗中盯著,不是他,且老三知道的那點事,都是皮毛罷了,這次背後害孤的,恐怕另有其人。”

嶽懷瑉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無論是誰,殿下總得先把皇上那一關過了,要不殿下還是……還是如實告訴皇上那數目吧,紙裏也包不住火的,就算現在咱們把皇上糊弄過去,萬一以後又東窗事發,這便是欺君之罪啊……”

裴昭元沉默了一會,目光冷了一點,道:“要說,但是不能全說。”

嶽懷瑉道:“啊?您的意思是……”

裴昭元道:“就算不止七百萬兩,這些事也都是宋宜年所為,與京中其他人都無幹系,他們往日撈油水孤都可以睜只眼閉只眼不與他們計較,可賑災錢銀宋宜年都不放過,如今被父皇覺察出來,也是咎由自取,既然如此,孤便也保他不得了。”

嶽懷瑉心中一涼,沉默了許久,面上才好容易硬擠出一個理解的笑容,道:“殿下……殿下說的是,且……且如今殿下也保不住他們了,若是因著他們牽累了朝中的諸位大人……還有國舅,這的確就更得不償失了。”

裴昭珩“嗯”了一聲,道:“奉英雖然年紀輕,卻比他們識大體的多。”

嶽懷瑉笑了笑,只是笑意甚淺,並未到達眼底,道:“那……那幾位上奏的怎麽辦?我還聽說,前些日子一眾大人,都想見殿下一面,卻吃了閉門羹,殿下要不還是見他們一面,安撫一二把,否則這樣下去,指不定哪日就又有糊塗蛋,平白拖了殿下下水了。”

太子鼻腔裏卻低哼了一聲,道:“那幾個上奏的豬腦子,不必管了,這樣的人留在朝中孤夜裏都難安枕,父皇處置了正好,至於其他諸位大人……”

頓了頓,才道:“你安排一下,等明日孤去見過父皇,在匯珍樓設個席面,記得要隱蔽些,不要引人注目。”

嶽懷瑉應了聲是,這才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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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時日京中局勢隱然有變,朝堂上一時疾風驟雨、一時暗流湧動,人心浮動惶惶,卻都是不約而同的更加警醒、勤勉了幾分,往日幾位踩點上朝的老大人,這關頭也不敢再倚老賣老了,太和門外每日天不亮便密密麻麻排了許多臣工家的車馬,等著宮門打開。

倒是賀顧,如今畢竟也沒什麽職司,兵部的調令文書不下來,他就還是個閑人,朝中如何波雲詭譎,也暫時與他無關,每日只練練刀,寫寫字,無聊巴巴的等著兵部的文書下來。

只可惜左等又等,也沒等到,以往弓馬大會,聖駕七月末回鑾,拔用文書八月初便可下來,今年卻不知怎麽回事,八月已然過完了,還是沒有一點風聲。

賀顧整日無聊,便總往書坊、綢緞鋪子裏去看看,多少也可給他們添個幫手。

只是這趟回來,見了蘭宵,蘭宵知道了賀顧可能要去北地的事,十分興奮,原來她早有心把京中綢緞鋪子的生意擴張一下,開到北地,眼下也快九月了,正要到冬衣生意最好做的時候,北地天寒,又有許多不缺錢的勛貴、武將駐守,本來北地最大的隱患便是馬匪眾多,若是生意做的大了怕被人盯上,但若是能跟著駙馬爺一起去……同在一處,那可不就多了一層保障?

蘭宵把這事和賀顧說了,賀顧想了想,很快便同意了。

不算那些不太值錢的鄉下莊子,言大小姐原先在京中給賀顧賀容兩兄妹留下的幾間鋪子,其中文盛書坊,興安綢緞鋪、珍客樓這三家,門面地段好,生意也還行,連雇傭的夥計掌櫃賬房、門面鋪子,營生的家夥事加起來,純折算銀子大概十幾萬兩出頭,每年盈余則大約有個四萬左右,這還是包括了當初被萬姝兒貪去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