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第3/5頁)

據周羽飛所言,他逃出來時三殿下是去見太子的,那此刻陛下、皇後娘娘、三殿下則都是在攬政殿。

只是要清理一路攔阻的禁軍,也並不容易,總得花費時間,他心中越是擔心攬政殿那邊太子得了消息帶上陛下娘娘和三殿下跑了,胯下的雲追便催的越狠。

好在趕到攬政殿時,攬政殿宮門緊閉,瞧著倒並不像是已經有人逃跑了。

寧四郎帶人探了一道,勒著馬跑回來朝賀顧拱手道:“宮門從裏面落了栓,咱們怎麽辦?還請將軍拿個主意。”

賀顧沉默了一會,道:“……撞開。”

寧四郎猶疑了一會,他雖然一根筋,但此時此刻仰頭一看,便能瞧見腦袋上那牌匾上禦筆親臨的攬政殿三個大字,當然知道這是哪兒了,心裏不免有些犯怵,咽了口唾沫道:“這畢竟是皇上歇息的地兒,咱們給撞開是不是……”

賀顧道:“逼宮謀反的也不是你我,我等是奉旨救駕,容德不必害怕,只管撞便是了。”

寧四郎應了一聲,正準備硬著頭皮叫人去撞門,那頭朱紅色的宮門背後卻傳來“吱呀”一聲——

竟是有人落了栓。

宮門外眾人皆是一怔,面面相覷片刻,便不約而同的看向了賀顧。

開門的是個小內官,臉色一片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形容有些狼狽。

賀顧見了他便微微一怔,道:“……是你?”

竟是陛下身邊的王忠祿王內官的小徒弟,齋兒。

齋兒躬身一禮,道:“奴婢見過駙馬爺。”

齋兒還平安,那是不是說明陛下應該也還平安?和陛下一處的三殿下、皇後娘娘,是不是就也都平安?

賀顧從馬背上躍下來,快步走到了齋兒面前道:“不必多禮,陛下如何了?皇後娘娘、三王爺可在攬政殿嗎?”

齋兒點了點頭,垂首道:“都在裏面,陛下病得很重,娘娘倒沒什麽大礙,只是有些驚著了,王爺……王爺他……”

齋兒這般神態,賀顧心中立時便是咯噔一聲,立刻感覺到有個什麽沉甸甸的東西,一下子揪著他的心臟劇烈的疼痛了起來,他整顆心都被一種略微有些熟悉的、及其令人討厭的恐懼占據了——

這滋味兒賀顧至今沒忘,是去年在除夕宮宴,聽見“長公主”死訊時的感覺。

他一把抓住齋兒的肩膀,顫聲問道:“你倒是說啊!王爺……王爺怎麽了?”

這幾日風雪兼程,剛才一路廝殺更是幾乎耗盡了賀顧的體力,其實他也無非是靠著一股子要活著見到裴昭珩的執念吊著,這才能硬咬著牙、忽視所有身體的不適、困頓和酸痛,忽視腦後的昏沉,強自堅持到現在。

賀小侯爺雖然在某些事上遲鈍,但對於危險和反常,他倒一向很敏銳,所以只是幾息功夫,就立刻回過了神,覺察出了點不對勁來——

賀顧道:“……那太子呢,太子在哪?”

話音剛落,齋兒身後的攬政殿殿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

賀顧聽見聲音,擡頭去看,立刻瞧見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上輩子和他不大對付、一同共事過太子的東宮伴讀、嶽家大公子嶽懷瑉。

嶽懷瑉遠遠看著他,神色淡淡道:“侯爺不必找了,殿下就在裏面等著侯爺呢。”

賀顧喉結滾了滾,遠遠看著嶽懷瑉沒答話,右手卻悄無聲息的放在了腰側懸著的刀柄上。

嶽懷瑉顯然知道賀顧在打什麽主意,笑了笑道:“殿下吩咐過了,還請侯爺單獨一人卸過兵刃再進殿。”

賀顧一怔,只是他還沒回話,一直跟著的寧四郎便揚聲道:“太子謀逆逼宮,將軍乃是奉旨救駕,如今外頭的禁軍都落了敗,只剩下一個攬政殿,也已被我等團團圍住,將軍怎麽可能再卸了刀單獨進去和你們掰扯?難不成殿下是當我們將軍傻麽?既然大勢已去,殿下何必再執迷不悟?總歸您與陛下是親父子的情分,只要殿下願意回頭,皇上想必也會網開一面的!”

嶽懷瑉看清他面容,冷哼一聲道:“我道是誰,原來不過是個北地的蠻子,你是什麽身份?也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大放厥詞,這裏豈有你說話的份兒?”

寧四郎頓時瞪大了眼,“嘿”了一聲,道:“你說誰是蠻子,我……”

嶽懷瑉懶得再理他,只看著賀顧淡淡道:“殿下叫我轉告侯爺,您可得想清楚了,三王爺今日活不活得成,全看侯爺怎麽做了。”

賀顧道:“……我若不去,你又能如何?二位可不要搞錯,眼下被團團圍住的是你們,並非我賀某。”

嶽懷瑉笑道:“侯爺何必這般如臨大敵?太子殿下也不過只是有兩句話,想單獨當面和侯爺說罷了。”

賀顧沉默了一會,道:“王爺在哪?我怎知他眼下是否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