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頁)
隨後,那名侍從被關入牢中,只等數日後被處決。
薩爾狄斯看著他,說:“那是我的下屬,他犯下的罪責,我可以替他承擔,所以,把他交給我。”
帕斯特和薩爾狄斯的目光依然在定定地在空中對撞。
帕斯特搖頭。
“薩爾狄斯,那個人是少祭所的侍從,並非你的下屬,你不能承擔他的罪責。”
薩爾狄斯笑了起來,但是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不,王兄,十多日之前,他已被納迪亞將軍收到軍中,成為北境軍團中的一員,歸屬於我的麾下。”
他說,“所以,他是我的下屬,我可以負責他的罪責。”
帕斯特的眼底微微閃動了一下。
“那你要如何承擔他犯下的罪?”
他的語氣冷下來。
“襲殺王太子是無可饒恕的重罪,就算我有心赦免,大臣們也不會允許。”
薩爾狄斯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了帕斯特一眼,然後擡起手。
鏗一聲,伴隨著刀刃出鞘的響聲,雪白的刀刃在陽光下明晃晃地反射著亮光。
一旁本就時刻注意著薩爾狄斯一舉一動的年輕騎士一驚,嘩的一下拔出腰側長劍。
他飛快上前一步,擋在在王太子跟前,目光警惕地盯著薩爾狄斯。
“薩爾狄斯殿下,您想要做什麽?”
他高喝道,“請住手,您這樣威脅王太子殿下是極為不智的行為!”
薩爾狄斯笑了一下。
那一笑之後,他握著匕首的手重重落下。
匕首刺下,血花四濺。
房間裏的侍女們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在侍女們的驚叫聲中,一直穩穩地坐在桌案後面的帕斯特也猛地站起身,再也保持不住剛才冷靜的模樣。
而攔在薩爾狄斯身前的年輕騎士也錯愕地張著嘴,還想警告對方的那些話盡數卡在喉嚨裏,哽得半晌回不過神。
薩爾狄斯那一劍紮入了他自己的腹上。
他面不改色地將匕首拔出。
鮮血從傷口中噴湧而出,迅速浸透了他腹部下方的衣服和腰帶。
他握著劍柄的那只手也染滿了鮮血,血珠從他的手指落下,滴落在青石地板上。
他對猛地站起身來盯著他的帕斯特笑著說:“如果王兄您覺得我的賠罪不夠的話,我可以繼續,直到你覺得足夠為止。”
他握著匕首的手一動,眼看就要再刺下去——
“住手!”
帕斯特伸手欲阻止,卻根本來不及。
關鍵時刻,一只皮膚粗糙的大手猛地從斜地裏伸出來,用力地抓住薩爾狄斯的手腕。
饒是如此,依然沒有及時止住匕首刺下去的勢頭,匕首尖依然淺淺刺入薩爾狄斯胸口一小截。
頭發花白的老將軍緊緊地攥住薩爾狄斯的手,神色凝重。
親自抓住對方手腕的他自然能感覺得到對方刺下去時的力度。
並非作勢,如果他剛才沒有及時抓住,恐怕薩爾狄斯身上又是一個窟窿。
“您不必做到這種地步。”
他緊抓著薩爾狄斯的手腕,盯著薩爾狄斯的眼,一字一頓地說。
他目光凝重地落在薩爾狄斯腹部的傷口上。
從上次在儀式上這位王子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劍砍死老祭司時,他就看出來了,這位王子和帕斯特完全不一樣,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兇狠之人。
但是,他只知道這位王子對他人狠,沒想到對自己竟也是如此之狠。
毫不猶豫地將匕首刺進自己身體……這種行為實在是讓他也不由得感到心驚。
任由腹部的傷口泊泊地流著血,薩爾狄斯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看來,王兄對於我的賠罪應該很滿意了。”
他說,輕描淡寫。
“那麽,請將我的部下交給我。”
老將軍眉心的溝壑越發深了幾分,他很清楚,這所謂的賠罪根本就是威脅。
如果今天王太子不松口,那麽薩爾狄斯就會毫不猶豫地繼續‘賠罪’。
這事一旦傳出去,王太子就成為了一個‘為了區區一個侍從差點逼死親弟’的冷酷之人,十幾年來建立起的溫厚仁慈的名聲立刻就會崩塌大半。
“我知道了。”
帕斯特從桌案後走出來,沉聲說:“讓醫師來給你處理好傷勢,然後我會讓人領你去地牢,你可以直接將他帶走。”
若是在這之前帕斯特說出這種話,老將軍必定會反對。
他堅決認為必須以最嚴厲的刑罰處死那名侍從,以儆效尤。
但是此刻,老人沉默著松開手,算是默認。
薩爾狄斯收回手,神色淡漠地在一旁坐下。
從他腹部流出的鮮血順著他腰帶的流蘇滴落在地面,他卻恍如不覺,只是低頭仔細地擦拭掉那把匕首上沾染的血痕。
老將軍焦躁地看了一眼屋外,快步走出去,打算親自過去快點把醫師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