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相好(第2/4頁)

寶膺和言昳說說笑笑走遠了,大概過了半個多時辰,韶星津的講學也結束了。

生徒——特別是女生徒們,在台下仰慕的望著韶星津,遲遲不願離去。直到盧先生在內的幾個先生護送韶星津離開,人群才終於散去。

韶星津要留在上林書院大概近一個月,既是講學,也是交流,盧先生便主動請纓,送韶星津回去。

路走到一半,他也終於提出《新東岸》想要刊登文章且要對他進行訪談的事。韶星津眸光一閃,也有些驚訝歡欣:“《新東岸》?那……確實算的上我的榮幸。只是,盧先生竟然是《新東岸》的編者?”

盧先生也不想暴露,但外頭的記者根本進不來,也見不到韶星津,他被主編勒令肩負此大任,只好來打工幹活。

唉,不過幸好韶星津只在這兒待一個月,他只好道:“還希望韶小爺不要對外聲張,書院內傾軋嚴重,規矩也多,我怕是暴露了,連做先生這飯碗都保不住。”

韶星津怕是不知道,自己一旦答應下來,緊接著未來幾期《新東岸》就會掀起一波波對他的罵戰。畢竟韶驊得罪的人很多,韶星津的學論也不是人人服氣,平日因韶家的地位和面子,沒人敢指著鼻子罵,但到了匿名投稿的《新東岸》上就不一定了。

韶星津是主編拿來當槍使的。

韶星津一邊走,一邊看他遞過來的題板,上頭都是盧先生寫的問題,只是他也隨口問道:“盧先生教過白家二小姐嗎?”

盧先生不太知道韶星津為何對白二小姐感興趣,搖頭:“她剛入學的時候,在戌字班待過兩天吧。都沒說過幾句話。不過她在癸字班挺有名的。”

韶星津有些吃驚:“她才十三歲都不到吧,就進了癸字班。”

盧先生:“嗯,極聰明的丫頭。就是也挺懶散的,而且不怎麽把先生放在眼裏,經常不來上學,甚至跑出書院。”

韶星津蹙眉,他對白二小姐了解的太少,多少年前似乎被她兇過一次,當時只聽說她刁蠻不講理,倒沒覺得多印象深刻。

但盧先生的評價卻是“極聰明”。

韶星津膽大的假設,三年前丟的那些東西如果在白二小姐手裏,那當時與宣隴皇帝的折子,她應該遞交給父親,而後遞到了梁栩手裏。

宣隴皇帝一死,那折子沒什麽大用了,只是梁栩姐弟當時應該知道皇帝是相當提防這一對兒子女的。

但另外幾樣東西就不一定了。

一封是韶驊與舊友的書信,那裏透露的事兒,跟宣隴十幾年的多樁案子有關,甚至還牽連到了山以將軍與袁閣老,這要是真往上翻,鬧出來就是上一代的驚天大案!

還有韶驊的私印。雖然韶驊知道丟失後,迅速重做了新印,但他舊印已經在書信、銀行與朝廷公文中用了十幾年。這印章如果拿到,不但可以拿出去招搖撞騙,甚至有可能用這印章在銀行開戶、成立公司。簡直讓人不敢往下細想。

更遑論當時錦袋中還有……

如今白旭憲是金陵一方人物,更是熹慶公主姐弟身邊的紅人。韶星津一瞬間攥了攥手指,他必須要想辦法仔細調查這位白二小姐。他也有他的人脈關系,甚至能動用的人——

*

寶膺提起熹慶公主南下的時候,言昳早就知情,所以也不是很吃驚。

寶膺蹙著眉頭並不是很高興,他倆坐在飯堂門口紅色大油傘下,那裏有幾張圓凳,言昳端著飯堂裏買的熱紅豆湯的碗,一邊喝一邊看他,道:“你也搞不清楚你娘南下來做什麽?”

到了下午,天又陰下來,一點點撒鹽般的碎雪簌簌落在紅傘傘面上,蓋著團布的圓凳下頭還有沒化完的雪,寶膺靴尖踩了踩地上的凍硬的雪塊。

寶膺搖頭:“肯定不是為了我。而且梁栩也來了。”

言昳端著厚陶碗,喝了一口又熱又甜還放了醪糟的紅豆湯,呼出一大團氤氳熱氣,攏在她泛紅的臉頰上。她眼睛轉了一圈,朝他看去:“真是巧了。最近來金陵的人挺多的。言實將軍也來了。”

寶膺可不傻,他顯然也琢磨過,朝言昳湊過來一點,低聲道:“你說會不會要打仗?”

言昳擡了擡下巴:“把你點的那盤鹹酥肉讓我吃一口再說。”

寶膺:“一口鹹一口甜,你真不怕串了味。”他說著,還是拿竹簽子紮了塊鹹酥肉遞到她嘴邊,言昳一口吞了,才含混道:“我也懷疑要對倭國開戰了呢。言實將軍也是海事水軍學府出身,西海戰役的時候也參與過吧。”

寶膺點頭:“是。真要是打仗了也不怕,咱們可是在銅墻鐵壁的金陵。倭人也沒什麽本事,過不來的。”

言昳眼睛瞧著紅豆湯碗邊沿的一點氣泡,道:“我不怕倭人。”她笑了笑,道:“那梁栩過來,是想要借著打仗,給自己掙出好名聲來吧。他都有十七歲快十八了,外頭對他最大的傳聞,還是什麽為了親姐怒發沖冠,或者是說他作福作威、大肆斂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