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屬於(第2/4頁)

阮知知震驚:“你在瞎說什麽?小鹿姐跟光年哥怎麽可能是裝的恩愛夫妻,他們是真恩愛好不好,明明鬧別扭也鬧得很甜啊,等會兒肯定就又親上了,不信你等著。”

蘇懷:“……”

他大概知道鹿溪和薄光年是個什麽情況,雖然薄光年對外表現得無可指摘,但他挺清楚的也就那麽回事兒。

倒也不是他信不信,實在是他在這圈兒裏就沒見過真恩愛的夫妻,利益比愛情重要多了,小孩兒才談情。

蘇懷沉默一下:“時域你覺得呢?”

時域沉思半晌,鄭重道:“我也覺得指鹿為光是真的,兩個人經常為小事爭吵,但意見又總能達成統一,同心同德,從沒想過要分開——這不就是夫妻之情嗎?不,或者,我覺得這就是愛情,是那種,平淡日常的,真的會發生在現實裏的,不會被宇宙風吹散的愛情。”

阮知知:“就是就是。”

蘇懷:“……”

他明明比這倆小孩兒多活五六年,可是在這一刻,他真實地感受到來自小朋友的蔑視。

蘇懷不甘心地掏出手機,給薄光年發消息。

蘇懷:【哥們你知道什麽是愛情嗎?阮知知跟時域特篤定,說你跟嫂子的這就是愛情。】

蘇懷:【沒有說你倆感情不好的意思,但是太離譜了,從我進了青春期,就沒再聽過這倆字兒。也就是他們年紀小不懂事還迷信這種根本不存在的東西,你要是你告訴我你找到愛情了,下回世界巡演,我去維也納搖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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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回到小木屋,才看見這條留言。

他不太明白蘇懷反應為什麽這麽大,就像不明白,為什麽今晚鹿溪會因為他隨意的一句話,不高興這麽久。

他也很久沒聽到過“愛情”這個詞,最近一次,已經兩年前,牧師問:“你會永遠愛她嗎?”

他在所有親朋好友的目光下,望著穿婚紗的鹿溪,平靜地說:“我會。”

但誰都知道,“諾言”二字底下只有兩個口,是可以不走心的。

薄光年換了衣服,坐下,回他:【我不懂。】

蘇懷:【你謙虛,但真誠。】

薄光年盯著手機,沒再說話。

能跟蘇懷做朋友,是因為兩個人家境圈子都相似。

一旦這兩樣東西差不多,三觀就很難不合。

他們這樣的人,從小到大衣食無憂,身邊能接觸到的所有人都冷漠算計,成年之後,會迅速分成兩種類型。

一種是蘇懷這樣的,只談戀愛不結婚,因為結婚無意義;一種是薄光年這樣的,只談利益不談別的,因為婚姻本質是一場合作。

可能青春期的時候,會短暫地對“愛”產生疑問,但這種情緒來得快去得快,他們會迅速想明白:

人的感情有很多種,沒有愛情,並不會死。

所以無需追問,不必追問。

薄光年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竟然在很認真地思考這種無聊的命題。

他沉思著,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陰影。

鹿溪將沾了烤肉氣息的外搭脫下來,換了一件能擋風的薄針織披肩,松松垮垮掛在連衣裙外面,擋住細瘦的肩胛,卷發落在肩上,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柔軟。

她問:“走不走?”

薄光年冷淡:“不去。”

鹿溪停頓一下,坐到他旁邊,抱著他的胳膊撒嬌嬌:“走嘛走嘛,大半夜的天這麽黑,你怎麽舍得讓我一個人出門。”

薄光年:“那你別去。”

鹿溪:“不行,我得去見他一面把話說清楚,不然我還得加他微信……我不想再跟他有別的交集了。”

薄光年冷酷指出:“你食言了,你兩個小時前才說過,再也不理我。”

鹿溪眨眼:“我沒說過不理你,我說的是不會再哄你了。但我現在也沒在哄你,我在撒嬌。”

薄光年:“區別在於?”

這破問題要怎麽跟直男解釋,鹿溪從口袋裏掏出指令卡:“我命令你跟我一起去。”

薄光年立刻站起身:“好,走。”

鹿溪:“……”

她突然有點懷疑,這人矯情半天,究竟是不是就為了詐她一張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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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宴給鹿溪留的地點,在籬笆外的小樹林。

這地方離木屋很近,鹿溪覺得蹊蹺:“他這個點兒出門,女朋友難道都不問的嗎?”

薄光年牽著她的手,跳過一個小土包:“你這個點兒出門,我也不會問的。”

鹿溪:“我不信。”

薄光年:“我會直接打斷你的腿、”

鹿溪:“……”

他停住腳步:“我看見景宴了,我就站這兒,你過去吧。”

鹿溪跟薄光年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感受不到時間流逝。

她一擡頭,發現還真走到了。

背對著她站在林子裏仰頭邀明月的人,不是景宴又能是誰。

鹿溪:“你別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