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3/5頁)

可惜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在聖上寢殿被軍隊包圍之時,還不死心地籌劃著要從外族再抱一嬰孩,另立新帝。

祖孫二人強強聯手,將燕國作進主角的手中。

他手裏習慣性地把玩著珠子,坐如針紮,耐著性子給那婦人抿個半口茶的時間,“皇祖……”

“聖上不是病了多日不願見老婦,怎的今日親自前來?”

紀箏當作只聽到了後半句,急聲道:“皇祖母派人到朕殿裏做什麽,黎嬰又跟你說了什麽?”

那日鬧劇終是刺殺未遂,直接驚動了太皇太後。她借著加強護衛的旗號,派人駐紮延福殿,把關著璟王的側殿圍了個嚴嚴實實水泄不通,又將黎嬰強制關入天子寢宮,美名其曰促進感情。

瓔貴妃每日無所事事,支著手臂側臥在床,巧笑盈盈地拍拍龍榻,“聖上,上來。”

紀箏果斷轉身回頭,日日睡在禦書房,抱著無數奏折而眠。

“你不關心瓔貴妃,就惦記著一個外人。”太皇太後皺眉,“我知道你不喜她,但她肚子裏確實有了孩子,她是西漠的公主,西漠又尚無太子,這孩子長大返回西漠之日便是大燕擴充疆土之時。”

她突然坐正了身,正色低聲道:“聖上跟哀家講句實話,這孩子究竟是不是聖上的?”

紀箏無語:“皇祖母真的派人給貴妃請過脈了?”

太皇太後嚴肅點頭,“千真萬確。”

紀箏沒辦法了,黎嬰精通西漠的奇門異術,男身都有辦法藏得住,想來偽造一個喜脈也不是什麽難事。

“那日有人進屋時見著明辭越與黎嬰糾纏在一起,若這孩子是那明辭越的……”尾音拔高了起來。

紀箏連忙硬著頭皮低頭道:“是朕的。”

“真的嗎,哀家不信。”

“有什麽不信的,朕都長大了,皇祖母太小看朕的能力了!愛妃與朕日日恩愛,天天同床共枕,管那王爺什麽事。”天子聲音越說越小,臉憋得漲紅,“他倒是關在府內偷了個清閑,朕這就要把他叫回來給朕巡邏守夜。”

太皇太後搖了搖頭:“此事了了,可瓔貴妃又說茶杯裏是璟王給聖上下的毒。”

“朕不是好好地坐在這,那藥對朕一點用都沒有。”

她一揮手便上來一太醫,諾著聲音解釋道:“那日茶水中乃是一種奇毒,非我大燕境內所有。毒發之時多會出現全身無力盜汗發癢,猶如萬蟻蝕骨,神經錯亂,或失智狂笑或痛哭流涕,重者喪失……”

紀箏心好涼:“快說!”

太醫跪地:“喪失生育子嗣的能力。”

紀箏悟了,怪不得那些人下了藥後忙不叠地撤走,又想辦法找了明辭越來,原是想用他醜態百出來給明辭越取樂解氣,這麽誇張的毒發症狀,虧著他還躺平裝屍體。而讓他斷子絕孫也有利於王爺謀權奪位。

紀箏不敢細想,只是默默攥緊了那顆夜明珠,“那當時沒症狀不就是沒有中毒?”

“這個也不一定。”太醫連連以頭搶地,“異域奇毒,也有長期潛伏,不定時發作的可能性。”

太皇太後此時幽幽地嘆了口氣,“璟王畢竟是個異姓人,其心必異。可他雖然不在軍內,底下萬千軍士仍仰仗著他的名諱,沒有他投毒的確切證據,此事不宜聲張。不過孫兒放心,哀家定不會讓這龍脈隕的不清不白,有的是悄無聲息的手段……”

紀箏回想了一下宮鬥老手那些悄無聲息的手段,頓時心驚膽跳。“不要,千萬不可,皇祖母不要跟朕搶,把明辭越留給朕吧,朕還要親自去查下毒之人!”他故意咬牙切齒,猙獰一笑,隨手抓了一把葡萄當道具。

紫紅色的葡萄汁沿著他的腕骨淌下,一滴一滴落到琉璃盞中,“朕要留皇叔在身邊,讓他慢慢用……身體償還。”

太皇太後瞧著自己這孫兒長得也不像什麽仁和之君的模樣,又暴力又記仇,倒是隨了自己。她心中有些寬慰,習慣性地答應了天子的小要求,“也好,記住動手要快準狠,聖上自己歷練下也好,像之前那樣禦下溫和總沒個帝王樣……”

溫和……皇祖母對朕是有什麽誤解。

“不過在那之前聖上得答應哀家選個妃,瓔貴妃已經有了孕,後宮也總不能太空曠。”太皇太後笑得一臉寵溺,“皇祖母知道你口味刁,愛美人,這次全京城的女子任你選,選中誰祖母都沒異議。”

紀箏蔫了:“朕還小。”

太皇太後意有所指地瞥了他小腹一眼,自言自語:“也不知道那毒的潛伏性……或許該在璟王身上試一試。”

“朕大了長大了,多謝皇祖母成全。”紀箏一咬牙,“選妃可以,但瓔貴妃艷冠後宮,現在剩下的那些朕看膩了,不如借此機會將她們遣回家去。”要不要選新的朕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