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頁)

李潺道:“算算日子,應該已經送到雍涼了。”

林清羽在兵部待到深夜,本想在宮裏將就一晚,臨時又改變了主意。將軍的馬車在宮門口等著,林清羽收起遮雪的傘上了馬車,對車夫道:“先不回顧府,去林府。”

長子深夜回家,又未曾提前告知,林父林母還以為是出了大事。林清羽告訴他們,暫時還沒發生什麽事。

林汝善皺起眉頭:“暫時?你是說,可能要出事了?”

“這只是我的猜測和直覺。以防萬一,還請父親向太醫院告假,帶著母親和清鶴離京避一避風頭。”林清羽清淺地笑了笑,“我記得,外祖母七十大壽就在下月,你們可以去一趟津州,順便為她祝壽。”

林母關切道:“我們走了,那你呢?”

“我自然要留下。”

“可是……”

“夫人,別問了,清羽有他的打算。”林汝善斷然道,“勞煩夫人去打點行裝罷。”

林母欲言又止,難掩擔憂:“清羽,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林清羽沖她安撫一笑:“我會的。”

林汝善也沒什麽可以告誡長子的,只道:“萬事小心。”

次日,林汝善帶著妻兒以探親為由離開了京城。此後幾日,林清羽如往日一般坐朝理政,偶爾去看看蕭璃,還抽空給身體不適的小松子看了看——小松子是平日話說的太多傷了嗓子,閉嘴幾日就能痊愈。

每月十五,曾經是顧扶洲最盼望的日子,大瑜的官員一月只有這一日的休沐。林清羽偷得浮生半日閑,在藥房裏喂小蠱蟲喝蛇血。袁寅走了進來,道:“夫人,有人送來了一封信。”

林清羽問:“誰?”

“不知,那人一放下信就走了。”袁寅道,“聽看門的下人說,是個戴著兜帽的男子。”

林清羽盯著空無一字的信封,心裏隱隱有些不安。袁寅站在一旁,看著他拆開信,只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袁寅小心試探:“夫人……?”

林清羽不緊不慢地將小蠱蟲安頓好,方道:“備車,我要進宮。”

花露忙道:“我為您更衣。”若要進宮,都是要換官服的。

林清羽道:“不必了。”

林清羽披了件狐裘就出了府。他吩咐袁寅:“找到送信的人。”

“是,夫人。”袁寅問,“找到之後呢?”

林清羽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殺了。”

林清羽身著尋常服飾,一路走到勤政殿,剛巧碰到李潺從殿內出來。

“林太醫!”李潺急道,“我正要去找你。大事不好了,那批送往雍涼的糧草……”

林清羽冷道:“被劫了。”

李潺一愣:“您已經知道了?萬幸的是,運糧的將領身手十分了得,拼死護下兩成的糧草,但也只夠西北大軍支撐數日。”

“進去罷。”林清羽道,“皇上會告訴我們怎麽回事的。”

勤政殿內,蕭玠,丞相崔斂,戶部尚書南安侯都在。奚容也在,他的傷顯然還沒養好,雌雄莫辨的臉帶上了病容,卻依舊是那副從容淡定的模樣。

林清羽只看了他一眼,便將目光轉向蕭玠:“皇上,你不解釋一下麽?”

蕭玠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慘白:“朕、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嗎。可有人告訴臣,皇上已經和西夏‘議和’,那幾萬石糧草,是您送給他們的議和之禮。”

蕭玠容色茫然:“朕沒有!朕只是……”

奚容截斷蕭玠的話:“是何人告訴的林太醫?林太醫,當心中了他的反間之計啊。”

林清羽只覺得可笑:“你我之間,還需要旁人來反間麽。”

奚容似乎早就料到了今日,淡道:“我確實和西夏來使有過往來。我假意答應和他們議和,只為引他們入局,設下伏兵。我府上還留有西夏來使的信件,以及那些蹲守的伏兵,都可以作證。”

蕭玠連忙點頭:“朕也可以作證!阿容這麽做,朕是同意的。這個計策也是朕想出來的。朕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沒有上當……”

聽蕭玠結結巴巴地說完事情的經過,林清羽眉眼間滿是戾氣:“羊腸小道易於伏兵,你都能想到,西夏軍師為何想不到?正常有腦子的人怎麽可能用這樣一條糧道運糧。你給他排除了一條錯誤的糧道,他自會尋著蛛絲馬跡去相反的地方找。西夏軍師贏了趙明威,一載之內幾乎拿下大瑜半個西北,連徐君願都要稱其為‘鬼帥’。他比誰都知道何處適合藏糧,何道適合運糧,他甚至連京城的形勢都能算的一清二楚。你哪來的自信和他玩心計,認為這種雕蟲小技能瞞得過他?”

蕭玠愧疚不知如何是好:“朕不是故意的,朕真的只是想幫忙……”

林清羽輕笑一聲:“就憑你?”

南安侯臉色變了變。崔斂怒道:“放肆!林清羽,你別忘自己的身份!你是在和天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