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以夷以制夷(第4/7頁)

各人之道,未必相同,周屈內心是期待的,亦知凡事不能強求。

“胡人犯北境多年,大興幾百年來一直深受其擾,百姓深受其害。胡人分裂,當年也有大興朝那位範胡將軍之功,若不是他以離間計,挑起胡人相爭,這些年來胡人內部爭鬥不休,今日之北境,會比現在更難上十倍百倍。”周屈道起過往,蕭寧亦明了,畢竟離間之計,蕭寧何嘗不是用得得心應手。

周屈見蕭寧聽得認真,對大興朝的那一段歷史怕是也了如指掌的。

“依在下所見,以武力戰胡人,胡人之強大,比之我大昌新建,百廢待興,多年戰亂,百姓難以休養生息,苦之久矣,非長遠之計。”周屈道明大昌的情況,說來說去亦是一句話,希望大昌不要妄動兵戈。

蕭寧意示周屈繼續說下去,重頭戲在後頭,現在才剛開始!

周屈正色以對,“然樹欲靜而風不止。大昌縱無起兵之心,胡人卻不然。多年來一直都是胡人對中原之地虎視眈眈,幾次三番欲南下,多年來北境得安,不知多少將士戰死沙場。

“我朝願意休養生息,不與胡人動兵,但若胡人得以休養生息,緩回一口氣,其必興兵南下。

“早前殿下擒拿住了西胡的汗王又縱之,不過是想讓西胡爭權奪利,不得安寧,自然也就沒有心思考慮如何興兵南下。”

蕭寧當實確實有那麽一個打算,事實至今亦證明,蕭寧這個主意不錯,挺有用的。

周屈再一次正色,“然殿下亦明了,此計不過為大昌拖得三年五載的時間,西胡定會分出勝負,而勝的那個人,殿下亦明了,那會是大昌的心腹大患。是以,蕭寧已然做了最壞的打算,舉兵與胡人對抗。”

“不錯,這是下策。卻不得不備之。”戰事不會因為他們不想打,不樂意再起戰事而能夠停止。

人的野心永遠都驅使著人發起戰爭,爭權奪利,亦或是為美色榮華而戰。

蕭寧願意止兵,卻也明了,若想讓這個國家真正安樂太平,她手裏更要握著最強悍的軍隊。那不僅僅是大昌立足於世的根本,還是蕭寧立足於世的根本。

“殿下仁慈之心,天下百姓皆感激涕零。”周屈起身與蕭寧行以大禮,看得出來蕭寧無意挑起戰事,比起行軍打仗的事,她更樂意與民休息。

“先生行此大禮,倒是叫我甚為愧疚。我不過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豈敢受先生如此大禮。”蕭寧想讓這個天下好,也願意傾盡所有達到這個目的,這一切不單純是為了這個天下,也是為了她自己。

她想要造就的世道,若要如願以償,就須得要這天下太平,若想天下太平,便當以民為重。

周屈眼中流露出了驚奇,為蕭寧的仁厚,亦為蕭寧的理智。

上位者最忌的就是不知道何當為之,亦不知何當不為之。

蕭家輕易得了天下,多少人都在觀望,亦是想知道,最後的蕭家能不能坐穩這個天下江山。

周屈原本也有些拿不準,可這一刻,他堅定,蕭家必能在這世道中站穩腳,無人能夠撼動。

“以夷制夷。”周屈吐露他心中所得的可以牽制胡人的辦法。

“西胡之地皆有不少小國,他們各自為政,連我大昌這泱泱大國都無法避免西胡進犯,更何況他國。既如此,我們何不聯夷制夷。”周屈顯得有些激動地開口。

蕭寧瞬間悟了,這個辦法可行。

但要做到這一點,更需要有一個膽識過人的人離開大昌,走向世界。

“先生能細說否?”蕭寧想聽得更仔細一些,只為了解周屈的肚子裏,究竟藏了多少實貨。

周屈即請之,“殿下手中可有輿圖?”

蕭寧一笑,目光落在程永宜的身上,只一個眼神,程永宜立刻自懷中掏出一張圖,攤放在地。

這上面不僅有天下九州的標記,還有沿路各國。程永宜與之請之,“先生請。”

說著目光更是落在蕭寧的身上。周屈已然起身走來,就站在輿圖前,指著雍州的位置,在那之上的北境,那一片地方都寫著西胡與東胡。

“殿下知道,胡人所占據的土地有多少嗎?”周屈於此時問出這個問題,亦是想知道,蕭寧對天下時勢了解多少。

“僅一個西胡,其所占據的土地便比我大昌要多得多。”蕭寧不負周屈所望,對於敵人,蕭寧所知不少。但也僅僅是如此而已。

“然胡人居無定所,想尋他們的汗帳所在,並不容易。”蕭寧亦僅是說一句實話。

“自古以來無人做到的事,殿下做到了。”事實擺在眼前,並不是周屈有意拍蕭寧的馬屁。蕭寧笑了笑,“周先生,不是每一回我們都能有這樣的好運氣。”

當時的蕭寧能尋到西胡汗王營帳,並不代表每一回蕭寧都認為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