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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烈火灼身之際,忽然一雙手按住了他。柔軟有力,涼潤如冰,瞬間將無形的火澆滅。與此同時,那層讓他與世界隔斷的薄膜終於被捅破,聲音和人像重新湧入他的視覺聽覺。

夏臨安回到了現實,看見蘇春日站在自己面前。

她裹著毛毯,妝容已被江水沖凈,頭發濕漉漉的,似乎還滴著水,一縷縷錯亂糾結著。不柔順,不完美,卻鮮活生動。

蘇春日,鮮活生動地站在他面前。

此時的夏臨安半坐在救護車擔架上,作勢要下地,蘇春日按住他的肩膀。

“台長,別鬧!”蘇春日低聲喝止,並用眼神示意他要冷靜。

要作一個成熟穩重老謀深算的電視台台長,挽救南城電視台的台風。

可是夏臨安看著她的眼神有點不對,迷亂且恍惚。

蘇春日心頭咯噔一聲——完了媽呀,鐵定失憶了。

電視劇裏的常規操作,撞頭必失憶。

該不會下句就問她是誰吧?

蘇春日腦子快速轉動,要不趁著失憶,敲台長一筆,就說他答應過給自己豐厚年終獎?

這邊廂蘇春日正在籌劃著,夏臨安雙目卻逐漸放出了明亮的光。

再然後,他抱住了她。

他坐著,蘇春日站著,他的臉恰好埋入她腰部。他摟著她纖細的腰肢,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眼看著台長從一只小狼狗變成了小奶狗。

蘇春日感受到了疲憊。

完了,南城電視台的台風徹底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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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安撫之下,受傷的小奶狗夏臨安終於肯去接受檢查。

蘇春日也趕緊瞅著機會跑去醫生那邊治療,經過檢查,醫生發現蘇春日並無骨折內傷,但手臂膝蓋有不少處被礁石擦破,便為她進行了包紮。另外因為在江水裏浸泡多時,又淋了冷雨,蘇春日不免有了低燒症狀,醫生建議住院觀察一晚。

蘇春日住的是單人病房,整潔明亮,醫生護士從電視上得知她的英勇事跡,對她格外熱情,令她受寵若驚。

事事都合心意,唯一讓蘇春日難受的是渾身衣服濕透,沒有換洗衣物。

肖六塵在外地出差,一時趕不回來,暫時沒人能幫她取衣物。正在為難之際,忽然衛力敲門進了房間,氣鼓鼓放下大大小小的購物袋。

蘇春日打開,發現是包裝好的全新內|衣,還有睡衣,毛巾,洗面奶,電動牙刷,必要的化妝品,甚至連手機充電線都有。

而且還全是她平時穿的尺寸,用的牌子。

蘇春日怔住:“這些……是台長讓你買給我的?”

衛力轉頭看向窗外,一副不想理會她的模樣,只頷首做了回答。

衛忠臣感受到了無力的憤怒。

剛才,台長邊讓醫生做檢查,邊列了單子,讓自己用最快速度購買後給蘇春日送來。

台長明明腦部受傷,醫生囑咐要閉目休息,可他卻忍住痛,揉著太陽穴,將蘇春日需要的各種物品,尺寸,品牌,數量,事無巨細,都列得清清楚楚。

蘇春日不就是落個水嗎?起來後跟蚱蜢般活蹦亂跳,壓根沒事。台長自己都是個重傷員,卻還想著蘇春日的舒適度,何苦來哉?

蘇春日垂首,手指撫摸著精美包裝袋上的logo,指尖有涼涼的凹凸感。

“台長他……沒事了吧?”

衛力將頭轉向病房門,仍舊一副和你不熟的模樣。頓了頓,再次頷首做了回答。

這次算是台長命大,只是輕微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可上次雙目被噴辣椒水住院,也是因為蘇春日。

這說明什麽?說明這個女人有毒,克夫!

哎,色令智昏啊,這麽明顯的道理台長怎麽還不明白呢?

蘇春日擡起頭,看向衛力:“聽救護車上的急救醫生說,台長是因為開車撞上了安全島才受傷的……這麽大雨,台長急著去哪裏?”

衛力轉過頭來,看向蘇春日,給了她一個“請自行體會”的眼神。

然後,他緩緩吐出兩個字:“南江。”

蘇春日震驚了,她睜大眼,捂住嘴,看著衛力,一字一句——

“衛助理,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說話誒。”

一直以為他是啞巴來著。

蘇春日求仁得仁,衛力成功被氣走。

待衛力離開後,蘇春日將台長送來的衣物拆開,更換起來。

幹爽的布料,合適的尺寸,確實讓人心情愉悅。

原來人家台長是準備去南江撈她的,四舍五入,終於有個男的關心自己了。

蘇春日頗感欣慰。

換好衣服後,蘇春日來到夏臨安所在的VIP病房。輕手輕腳推開門,發現夏臨安正躺病床上安靜沉睡著。

蘇春日在夏臨安床邊坐下,深深看著他。

她記得上次夏臨安被自己噴了辣椒水住院時,也是這麽睡著。那時,她將他認成了徐星辰,還摸了他的臉,嚇得醒來的夏臨安誤以為自己被非禮,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