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刮了兩日終於停,天上壓……(第2/2頁)

馮家在城中不少鋪子,經營各種買賣。其實不用費什麽力,各位掌櫃就會把合適的東西拿出來。

沒一會兒,馮依依就定下了要帶去魏州的東西,吩咐夥計們送回了馮宅。

本來約好了婁詔,見著人還沒來,馮依依便帶著秀竹先去了全盛樓。

全盛樓是一處茶樓,修得氣派,底下一層搭了台子,一個女子畫著厚重的油彩,正站在上面咿咿呀呀唱著。

馮依依選了二層的包廂,走在過道上:“聽說這裏新出了一種茶,甜的。”

秀竹一笑,推開包廂的門:“人家來這兒是聽曲兒,小姐倒是沖著甜茶來。”

馮依依也不在意,邊伸手解著鬥篷的系帶,進到廂裏的座上坐下。過了一會兒,夥計端了茶上來。

一曲唱罷,台上上了一個老生,捋著一把長胡子,一步一踢腿。

一旁座位上無聲無息坐下一人,以為是婁詔來了,馮依依笑著轉頭:“你看那……”

臉僵了一瞬,笑容瞬間消失。

“看什麽啊?”來人對著馮依依笑笑,手裏折扇一下一下敲著桌邊。

馮依依冷了臉色:“你來做什麽?這是我包的廂。”

“說句話都不成?”孔深似笑非笑,不錯的面皮上,一雙眼睛帶著明顯的邪氣,“半年前,咱倆無緣成夫妻,那作為你夫君的同窗,也可以說說他的事。”

聽了這話,馮依依恨得咬牙。現在還記得孔家半是逼迫的求親。孔深的伯父在京中為官,孔家在扶安城又有勢力,也不知怎麽就盯上了她。馮宏達自是不願意,那孔家家風不正,孔深房裏可是死過女子的……

也就是那時,馮宏達說馮依依同婁詔有婚約,以此推脫,更是怕出事,倉促的為兩人成了親。

“沒話說。”馮依依甩了個冷臉,便不再理會。

誰知孔深臉皮厚,不客氣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我也是怕你吃虧,被人騙。你就不想知道婁詔在書院的事兒?”

見馮依依不為所動,孔深嘖嘖兩聲,眉尾一挑:“全書院的人可都看到了,一個姑娘來找婁詔,千裏迢迢的,帶了一包衣物。為此,婁詔專門找老師請了一日的假。那姑娘看著和你歲數一般大,長得也好看,水鄉的女子水一樣溫柔。”

馮依依握著帕子的手一緊,滑潤的甜茶此刻在嘴裏變得發澀。

“你不知道?”孔深玩著折扇,搖了下頭,“我以為婁詔同那女子一直書信來往,會與你說的。好像叫什麽,顏從夢?聽名字就是一個美人,對不對?”

台上,老生亮了嗓子,精湛的唱功了得,引來看客一陣喝彩。

馮依依卻聽不下去,擡手拍了下桌子,轉頭看著孔深:“我們倆的事,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擔心下自己,靠著門路進的書院,始終不是真才實學!”

孔深玩扇子的手一頓,身子站起前傾,雙手摁下桌面上,顯然被馮依依的話戳到痛處。她不就是說他不如婁詔嗎?

“我就看看你哪天哭!”孔深鼻子送出一聲冷哼,邪氣眼中滑過陰毒。隨後,笑了兩聲出了包廂。

馮依依握上半溫的茶碗,孔深的那些話到底是觸動到她。半年,雖說不長,但是婁詔在書院發生了什麽,她根本不知道。雖然知道孔深是故意的,但是他說的未必是假。

那個去找婁詔的女子,叫顏從夢!

“小姐,你別聽他胡說,他就是氣你。”秀竹走過來勸著,雖然她沒成親,但是知道女子在這方面是在乎的。

馮依依端起茶,沒滋沒味的喝下,不小心嗆了一口,咳了好幾聲。

“走吧,不看了。”

秀竹拿了鬥篷給馮依依披好,心裏把孔深罵了幾百遍。還有說的那些話,可是人話?

從全盛樓出來,天色已經發暗,很快就會下黑,路上行人匆匆。

馮依依站在避風的石階上,看著人群中走來的男子,一身風華,翩翩如玉。

所有事情辦完,曲終了,好心情壞透,他才來。

“要回去?”婁詔站在台階下,冷風掀著他的衣袖,話語總是那般清清淡淡。

馮依依看著婁詔那青色合體的袍衫,可是那叫顏從夢的女子為他所做?視線下移,她視線停留在他的腰間,那裏空著,並無有一件配飾。

她送的波斯瑪瑙腰佩,他並未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