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外面響起梆子聲,此刻……(第3/5頁)

說完,也不敢再看婁詔。想想人一直尋找了兩年,這找到了吧,馮依依卻是嫁了人。

還能說什麽?當初人就在你身邊,對你好,對你笑,可你就是無動於衷,死沉著一張臉把人一步步的推遠。

清順一直跟著婁詔,但在這件事上,他是向著馮依依的。當年的事,他看得真真切切,的確婁詔是把人作沒的。

馮家毀於一把大火,但凡馮依依心裏對婁詔有一點情意,出事後肯定會來尋他的。

事實證明,人的心冷透了,寧願隱姓埋名,也不願再沾著婁詔。

清順像一塊木頭似的杵在那兒,雙手搭在一起,一句話不說。

“那人姓甚名誰,哪裏人氏?”婁詔開口,胸口的憋悶難受,此刻湧上頭頂,幾乎炸開他的腦顱。

他坐在那兒,已然是往昔的冷淡,可是內裏的焚燒幾欲讓他成為灰燼。

“這?人很快就走了,再沒去查。”清順一個激靈,腦子裏蹦出一個念頭,婁詔想奪□□?

可一想又不對,那馮依依本來就是婁詔的妻,兩人從不曾和離。他就知道,婁詔的婚書還收的好好地,馮家那邊也沒給解婚書。

婁詔坐著,一動不動,眼睛幾次落在清順手上的酒壺,眼尾暈出微微的紅。

良久,他道了聲:“下去吧!”

“是,”清順躬身後退兩步,到了門邊,臨出去前還是開口勸了聲,“大人,早些休息。”

書房門吱呀一聲關好,周遭靜了。

婁詔雙臂撐桌站起,雙目盯著跳躍的燭火,唇角動了動:“才兩年,嫁人!生子!你倒想斷得幹凈!”

那雙無形的手繼續撕扯著他內心,痛不欲生。

兩年來的尋找,他自始至終認為她活著,當初馮家遇難的屍首,明明少了兩具。

可是找到了,竟是這種結果?

婁詔捂住胸口,熟悉的憋悶再次席卷而來,一張俊臉漲成豬肝色。

他倒在冰涼的地上,遇到馮依依之前,他以為這個胸悸的毛病已經好了,後來才發現一直都在,而且越來越厲害。

好似又回到了那個血染成的黃昏,耳邊哀嚎聲不斷。

天氣不算好,雲層壓得很低,就像直接壓在了人頭頂。

關語堂一宿沒睡,守著那間客房一直到天亮。

自然是等不到人,床邊還有馮依依擺得板正的衣裳,小小包袱擱在枕頭邊。

這一夜,關語堂想了很多,馮依依會去哪兒?想來想去,問題還是在西域街,以及那間神堂。

船上的夥計們還在等著,關語堂大清早先跑去了船上安排。

平日最勤快的阿辰跟著關語堂走到船頭:“當家,你怎麽突然要留在京城?”

“對,你們先回辛城,”關語堂臉色不算好,但還是用以往爽朗的語氣,“娘子她想給老爹找個方子治頭疾,我得留下來陪她,有一點眉目。”

“嘖嘖,”阿辰笑著搖搖頭,眼神帶著揶揄,“怕嫂子被人拐走是吧?”

關語堂胸口一滯,刀紮一樣刺痛:“別瞎說!”

“好好,我跟兄弟們說說。”阿辰性子大大咧咧,完全沒發現關語堂的異樣,“可是眼看就快端陽節,到時候你們怎麽回去?”

“到時候看看,有船就跟上。”關語堂道,心中焦急不想再停留,“那成,你們收拾好就啟程回辛城。”

說完,大步流星踩上跳板下船。

阿辰從後面跟著,想下船送送。

這時,渡頭過來幾輛馬車,不少仆從站在那兒等候。再看運河之上,一艘大船逆著晨光正緩緩而來,晨風招展著杆頂的幡旗。

這番架勢,一看便不是普通的富貴人家。

阿辰眼中生出向往,笑著問:“當家,你說生在這樣的人家,該有多好?吃穿不愁,一大幫子人伺候。”

“別做夢了!”關語堂無心管誰家富貴與貧窮,他現在只想找回馮依依。

此事還不敢張揚,畢竟馮家父女的身份露出去,仇家就會上門。

一群兵士過來,將碼頭現場控制住,關語堂也就被堵在自己船邊。

邊上阿辰還在叨叨不停:“這定國公府可真不是一般氣派,老太君去靈山上個香而已,如此勞師動眾,果然是世家大族。”

關語堂出不去,只能堵在這裏幹著急,臉上也生了焦躁:“我的船留不住你了,是吧?”

“當家說笑,我不就隨便說說?”阿辰討好的拍拍關語堂肩膀,眼神示意著停下的大船,“瞧瞧,這一大家子女眷,可惜就是看不到臉。”

關語堂現在著急也沒有辦法,定國公府這一大批人要走幹凈,實在需要一段時間。

如此,也就往那邊瞅了兩眼。

正是幾個姑娘下船,頭上罩著幕籬,那垂下白紗將人樣貌遮的嚴嚴實實,直到了腰下。

婢子婆子們前呼後擁,將姑娘們寶貝一樣圍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