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3/5頁)

李潛之死會不會真的與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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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潛之死,驚動了整個長安。

江厭辭跟著來江府的陳大人走,去的不是別處,正是宮中。顯然,皇子遇害,聖上要親自過問此事。

“厭辭!”

江厭辭剛入宮,還未進元乾殿,就被李漳喊住。李漳一早入了宮,還去了端王府一趟。如今這是趁江厭辭進殿前,以前等候在這裏。

李漳抿著唇不言語,只微微皺了眉,用深沉的眼神詢問著。

江厭辭望一眼李漳凍紅的臉,道:“昨晚的車輿多謝了。”

李漳:……

李漳無語地收回目光,不再多說,和江厭辭同行進了元乾殿。

江厭辭望著遠處宮殿漆紅檐上的積雪,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讓一旁的陳大人也驚詫他的從容淡定。

這是江厭辭第二次入宮。上一次也如今日一般,和李漳同行。那次是他剛回京,進宮承陛下授爵。從那一日起,李厭辭變回江厭辭。

聖上沉著臉坐在龍椅上,李潛的屍身蒙了一層白布擺放在廳中。昨夜於端王府參宴的人都在,包括三殿下李渡。

還有幾人身穿官服,和去江府請江厭辭的陳大人一樣,都是負責這樁聳人聽聞命案的官員。陳大人並非主審,長了一張國字臉卻生了一雙犀利鷹目的趙大人才是這樁命案的主審。

縱然是狠心帝王,喪子之痛也讓高座之上的九五之尊面帶悲戚。

進了殿,江厭辭隨李漳一起行了拜禮。

聖上揮了揮手示意平身,悲痛讓他不太想開口。

趙大人邁前一步,盯著江厭辭,沉聲開口:“臣奉命調查五殿下遇害之事,有幾個問題。”

他頓了頓,見江厭辭沒有開口的意思,便直接問下去:“五殿下昨夜在王府設宴招待友人,洛北郡王並不在受邀之列,卻深夜造訪殺人生事,可有此事?”

“陳六擄走我的女人,又謊稱是從江府買的人欺瞞五殿下。劫持郡王府女眷為罪一,欺瞞殿下為罪二,生事離間我與五殿下為罪三。一氣之下將其斬殺。”江厭辭說得坦蕩,“厭辭知罪。”

一片寂靜中,李渡擡眼打量了一下江厭辭。

趙大人微眯了眼,聚神盯著江厭辭的神情,以期發現些什麽。他打破了殿內的安靜,微提高了音量:“洛北郡王好大的氣性,不愧是行走江湖之人!講究個快意恩仇!”

江厭辭擡眼望過來,淡淡問:“所以趙大人遭遇此事會不動氣,非常高興地看著自己的女人被欺?”

趙大人呼吸一滯,又很快反應過來,逼問:“所以恩怨分明的洛北郡王歸家之後還是未能消氣,再次回到端王府殺害了五殿下!”

李漳側過臉,有些擔憂地望向江厭辭。

就連高座指上的聖人也擡起頭,望向江厭辭。

偏江厭辭還是那個從容淡然的模樣,他緩聲道:“看來趙大人手上有我謀殺五殿下的人證和物證了?”

趙大人又是一窒。

他要是有人證和物證,已經直接讓官兵將江厭辭扔進大牢,也不會殿前審訊。趙和正為官多年辦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案子,從未像今日這般棘手。案發之地可是守備森嚴的王府,人證物證什麽都沒有。除了那根白羽,只查出兇手用的是劍。若說一刀下去將頭顱砍下來或許不難,可是若用劍,要麽是極其鋒利的寶劍,要麽用劍之人劍術了得,才會使傷口那個樣子。

仔細檢查過李潛脖子上整齊的傷口,以及檢驗了案發地,便驗證了後者。昨夜有雪,李潛的寢屋內完全沒有留下他人痕跡,窗戶倒開著,兇手劍術當相當了得,趙和正揣測兇手根本未進屋,只在窗外揮了劍。

至於那根白羽……

趙和正皺眉。

那是羽劍門的標志。當年羽劍門的人仗劍行兇,每殺一人便會用一根白羽放在被殺者的劍傷處,任由鮮血將白羽染紅。

種種跡象都表明昨日殺害五殿下李潛的兇手是羽劍門的人。可問題是,羽劍門十幾年前一夜之間橫屍滿門,早已不復存在。

當然了,趙和正並沒有排除江厭辭殺了人之後故意做出羽劍門殺人的假象。

他深吸一口氣,不答反問:“聽聞洛北郡王當初於萬人敵軍中救下大殿下,劍術高超,敢問師從何處啊?”

江厭辭擡擡眼,瞥向趙和正,略顯煩意地問:“你見我用過劍?”

李漳開口:“父皇,兒子與厭辭相識三年,他向來使用一把重刀。兒子從未見他用過劍。”

這根本不需要李漳解釋,眾人皆知江厭辭刀法了得,沒人見他碰過劍。甚至上次入宮時,聖上慨於他英勇無畏救下李漳,想要賜寶劍,也被他拒絕了。

他說他用不慣劍,軟綿無力,不如刀順手。

趙和正再開口,這次底氣足些:“那麽敢問您昨夜離府去了何處?將人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