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醫書 一罐秋梨膏惹出的事(第2/3頁)

玲瓏:“……啊?哦,我平時多半在祖母這裏做針線,如果姐妹們有興趣,自然可以過來。”

利害還是二娘子利害,借著這一場鬧劇,把姐妹們的教養任務拉到了自己手裏,還光明正大的將玲瓏用起來了。

老太太自然不會拆二娘子的台,不僅如此,她還得給二娘子搭台子,因為二娘子做的事是正經事,有二娘子教,這些小娘子們以後就有了著落,再不會像現在這般散養著。

確是好事。

於是老太太笑呵呵說:“你們以後多聽聽你們二姐姐的話,她的心是為你們好的,認了字知了禮,閑時做做針線,這才是女孩兒家該有的德行,別人看來,也是咱們家的規矩。”

別管願意不願意,既然老太太都開了口,便只能遵從。

晚間,鄒氏往各屋送了些布匹針線,那意思,便是讓女孩子們學著做針線活兒了。

自此,幾個小娘子早上給各院問過安後,上午就跟著二娘子認字,下午去中院跟著玲瓏學針線,晚間才聚在一起耍鬧,不過早上要早起,晚上耍的不敢太晚,申末就睡了。

二娘子給妹妹們教認字,就是單純的認字,雖然用的是前院送來的《幼學》範本,但她只管教認字,絕不會解釋注義,且一天只認五個字,多一個都不肯。

後來二娘子的嫡二兄維梓又給了兩本《佶摩詩選》,說女孩子們讀讀詩佛的詩也無妨,不怕會壞了性情。

老太爺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再不說詩書移了女子性情之類的話了。

玲瓏趁機試著問:“既是佶摩先生的詩能讀,那少陵先生的也能讀吧?抑或是太白先生的?總之不讀義山詩溫家詞,都移不了性子吧?”

老太爺睕了一眼玲瓏:“卻是別想,原我也不許你們讀詩的,是你大伯說讀上一點也無妨……男兒沉溺於詩詞歌賦,於仕途經濟無益,女兒沉溺於詩詞歌賦,則與女德無益,終日思情悠悠,如何靜下心來操持家事?只這一集,看過就罷。”

大白話就是:少想點兒風花雪月不切實際的東西。

唉,心知會是這樣的結果,讀不讀詩對玲瓏來說,完全不重要,上輩子該背的都肯過,雖然忘了不少,但看過一遍,該記的又記起來了。問題是,那些背過的詩詞,她用不上啊。

她要是敢把詩詞繡在帕子上,顧祖母最先就饒不了她,帕子燒了不說,說不準也得被罰抄經。把詩詞繡在帕子上,不叫風雅,而是招搖,招搖對一個女孩子來講,就叫——不安於室。

真是好神奇的邏輯,完全的沒有道理可講。

得,還是先認字吧,繁體字,認著不難寫著難,一天五個字,得用手指虛寫百八十遍,才能完全學會這些字。

下午做針線活兒,玲瓏扔給她們一塊布,先練平針,什麽時候針腳走均勻針跡走直溜了,再教下一項。她自己卻用手指量好布,哢嚓哢嚓一陣子,剪出許多片布,別住一頭,接著從另一頭開始飛針走線。

這就很奇怪了,六娘子捏著自己縫的歪歪扭扭的針跡,好奇的問:“二姐姐,你是做什麽?”

玲瓏回答:“給我大兄縫秋衣。”

四娘子更懷疑:“你都沒給大兄量著裁衣,這衣服可能合身?”

玲瓏覺得此時應該給她一個高光時刻,可惜沒有,她只能淺笑著回答:“家裏父母兄長們衣服的尺寸,我們姐妹都在心裏記著,平日裏都思量著做了,料想著兄長們長了個頭,便會將衣裳放寬放長兩寸,這件衣裳,也是放長了兩寸的。”

“這式樣也怪的很,與我們平日穿的不大一樣?”

玲瓏點頭:“嗯,這是雙層夾衣,所以做起來略費事了些,縫的時候要留下暗口,備著天冷往裏添拼好的夾層。多數人家的秋衣都是這麽做的,冬天也不用換,只需往裏添些保暖的披頭就好。”

“披頭卻是什麽?”

“是絮了棉絮的半片夾,先縫成墊子樣的片夾,再裁剪成夾層同等大小,順著留出來的暗口添進就成。”

“何不幹脆裁剪成棉衣?”

“徽南的冬天比冀中暖和些,但偏濕冷,若下了雨,淋濕了衣裳便不容易幹,得用火烤很長時間才行。外衣裏添了半片夾,衣裳濕了以後,拆出半片甲再晾起來,幹的就快些。我家的半片夾慣用灰兔皮,添衣裳裏,即防淋濕,又比棉衣暖和,待天氣轉暖,取出半片夾,便又能當春裳穿了。”

“原來如此。”

說著話,玲瓏已經縫好了半副夾衣,但幾個小娘子連一塊布片都沒串起來,老太太看著那幾行長長短短的針痕,幹脆轉開眼。

就,怪讓人著急的。

四娘子是個伶俐性子,和三娘子有時候不對付,但她又覺得下面的妹妹們沒意思,盡管和三娘子時有爭吵,多數時候,她還是願意和三娘子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