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酒令(第2/3頁)

秦玉龍放下酒杯:“味道好是好,不過我還是覺得烈酒飲得更有滋味。”

“誰不知道秦小將軍在軍中拼酒沒人拼得過。秦小將軍千杯不醉,自然喜歡烈酒。我們這些一杯倒,可很是需要這種米酒解饞呢。”沈鶴洲笑道。

赫連奚神色微變。

秦玉龍千杯不醉?

……那他方才說的,是醉話嗎?

赫連奚心不在焉地飲下一杯滿江紅。

米酒也好喝,但他今夜心情不好,但求一醉,可麻痹自己的思鄉之情。

秦玉龍身體一僵,見赫連奚只自斟自飲,沒太大反應,才放松下來。

謝重錦道:“皇後釀出這樣好的酒,朕該賞你才是。”

陸雪朝道:“陛下都快把天下至寶都搬進重雪殿了,再賞重雪殿都沒臣容身之處了。米酒是用林公子種的糯米所釀,今日宴席上的米飯也是林公子剛割下的新稻,身上穿的是林公子養的蠶絲種的棉花。陛下要賞,不如賞他。”

柳雁聲微笑:“難怪覺得今日的米飯都格外香甜。”

謝重錦:“那便封林蟬枝為司農,專司農業之事。”

司農是長黎的農官,官居正三品,上頭還有一品大司農。林蟬枝種地育種盡心勞力,該有封賞,封了司農,日後也還有升職空間。

林蟬枝沒想到突然喜從天降,一時懵了。王以明提醒他:“小林子……不是,司農大人,高興傻了?”

林蟬枝這才離席跪謝:“謝陛下,謝皇後殿下。”

眾人紛紛賀喜。

林蟬枝恍惚地坐回席間。他父親常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嫌他種地無用,這輩子最高也不過是個五品官。他這地種著種著,反倒一躍成了三品官。

……

酒過三巡,柳雁聲提議:“中秋光是宴飲多沒意思,不如行酒令。正好有皇後殿下的米酒,不用擔心喝一杯就醉。”

“好啊好啊。”花顏愛湊熱鬧,立刻舉手贊同,“行什麽令?”

酒令多種多樣,射覆,擲骰,擊鼓傳花……民間愛用擲骰猜拳定輸贏,貴族間都是猜謎對詩的雅興。

柳雁聲略一思索:“今日中秋賞月,行飛花令,但不以花字,該用月字為題。從陛下開始,往左依次接詩,答不上或答錯的罰酒。”

飛花令要求嚴格,不僅要在規定時間內說出帶有“月”字的七言詩句,還要按照順序,第一個人念的詩,“月”字要在第一個字,第二個人的“月”就要在第二個字,第三個人則在第三個字……以此類推,直到第七個人的“月”在第七個字,第八個人再回到首字。不僅考驗詩詞,還非常考驗反應。

花顏一聽就萎了:“這是文化人才能玩的遊戲,我這等不通文墨的,豈不是要罰酒罰得比這醉蟹還醉?”

王以明連連點頭贊同。

王以明不學無術,林蟬枝沉迷種田,花顏胸無點墨,秦玉龍的文采也遠不如武功。他們基本就是陪跑。

“重在參與。”柳雁聲道,“是皇後殿下的米酒不好喝?答不上就喝酒,三次答不上就出局,看誰能留到最後。”

這話一出,也就沒人再拒絕掃興了。還能出局,不會被罰酒罰到吐。

謝重錦起了個頭:“月落烏啼霜滿天。”

陸雪朝立刻接上:“明月何時照我還?”

柳雁聲不假思索:“滄海月明珠有淚。”

沈鶴洲胸有成竹:“春花秋月何時了?”

傅惜年毫不猶豫:“花有清香月有陰。”

輪到花顏卡殼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麽:“二十四橋明月夜!”

秦玉龍念的詩也充滿豪情:“會挽雕弓如滿月。”

赫連奚高看了秦玉龍一眼:“月照花林皆似霰。”

王以明搜腸刮肚:“呃,八月秋高風怒號?”

林蟬枝絞盡腦汁:“……更深月色半人家。”

……

如此過了幾輪,王以明最先出局,隨後林蟬枝、秦玉龍也紛紛罰酒出局。花顏因最近跟著傅惜年耳濡目染,學了許多詩,只罰了兩杯酒,竟還在苦苦支撐。

越往後,能說的詩就越少,柳雁聲、沈鶴洲、赫連奚都已開始遲疑思索起來,只有謝重錦、陸雪朝與傅惜年這個探花郎還信手拈來。

傅惜年道:“湖光秋月兩相和。”

花顏冥思苦想許久,想得腦袋都疼了。

雖罰酒只罰了兩杯,但他之前喝了幾杯滿江紅,這會兒酒勁兒上來,人暈乎乎的。

他好半天才想出一句:“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錯了,要七言,且順序也不能這麽作數的,怎能把上句也算上。”沈鶴洲含笑道。

傅惜年見他有些酒醉,怕是再喝下去要頭疼,輕聲提醒:“夜吟應覺月光寒……”

“什麽?”花顏重復了一遍,“夜鶯暈厥月光寒?這月光也太寒了,能把夜鶯都凍暈了……”